“来过两次就是小狗!”他都这么说了,鹤云栎自然点头相信。——来过不止两次就另当别论了。应岁与在心里补充,对用叙述诡计蒙骗弟子毫无负担。……第二天傍晚,西河边。等候的两人瞧见一艘渡船飘来,但不见宇文佾,也不见那位性别为男的琴襄姑娘。来的是一个衣着华贵,脸带面罩的男人。金丹后期修为。不知道又是哪个门派跑出来丢人现眼的傻子。见到站在河岸边两人,“傻子跑腿”眼睛一亮,兴奋地跳起来朝他们挥手:“喂!你们是在等琴襄姑娘吗?”面具下的应岁与眯起眼,对于要和这样的一个傻子交流感到极度的排斥——这种和瘿瘤一个级别的人类残次品有任何养大的价值吗?他师门怎么想的?苦行僧养来锻炼心性的吗?快成佛了吧。鹤云栎不清楚应岁与心里的花式嫌弃,只感叹这琴襄虽然不太聪明,却意外地会蒙骗男人。船靠近后傻子跑腿故作神秘地放小了声音:“琴襄姑娘让我带句话给你们:‘白玉京,老地方’。”说完朝两人挤了挤眼,一副“我懂你们”的模样。那一刻,应岁与的表情更难看了——这一定是天罚!教他看见了这种蠢货,却要容忍他们在自己面前喘气。老地方?短短三个字印证了鹤云栎关于应岁与和宇文佾很熟悉的猜想。看来他们接下来要去白玉京了。得到回话的应岁与一刻也不想多呆,不顾傻子跑腿套近乎的话,牵着弟子扭头便走。远离河岸与傻子跑腿后,他才停了下来,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看到“煞星”的视线投向自己的方向,躲在远处的琴襄迅速趴下身躲避。现在的他浑身缠满了绷带,趴在担架上。——虽然脸都看不见了,他依旧给自己挑了一件亮蓝色的女款广袖长衫盖着,倔强地在被缠得密不透风的脑袋上插进了两根珠钗。很是讲究。因为活动艰难,加上害怕又被打一顿,琴襄没有自己去传话,而是通过传讯找了个一直痴迷他的纨绔来跑腿。不过出于对主子事务的谨慎,他还是雇了两个脚夫把自己抬过来,亲眼盯着跑腿把事情办完。琴襄现在满腹怨气。回去和主人联系过后,他想了一天,越想越不对。这应岁与明明知道只要报上名号主人肯定会见他,但依旧先打了自己一顿。简直像在拿他泄愤。而他也不敢告诉主人自己没有遵从命令,自作聪明地伏击了应岁与。只能咬牙吞下哑巴亏。现在事情结束了,他得回去好好躺着了。这下至少有好几个月不能登台了。琴襄挥手招呼脚夫把自己抬回去,浑然不知自己无意中逃过一劫。环视一圈没有找到琴襄的应岁与颇为遗憾。昨晚若非鹤云栎阻拦,他连被骗来当打手的两个正道纨绔都不会放过,又怎会放过作为宇文佾手下的琴襄?没下杀手只是因为需要传人话而已。如果用完了,就不用再留着了。但琴襄不知好运还是机警,今天并没有现身。想杀的人没来,弟子又看着,应岁与并未露出半点杀意端倪。他收回目光,对鹤云栎温和一笑:“走吧,该去找正主了。”第49章两人辗转来到了玉州。还在边界,便能瞧见白玉京高耸入云的主峰。据说晴光大好时,站在高处,可以隐约望见白玉京的重重宫阙。但这样的日子一年也只有三五天,更多时候白玉京还是隐藏在重重云雾之后。云深难觅,天上仙城。这便是许多求仙人心中的第一圣地。每年都有许多人来到白玉京求仙,但得偿所愿者寥寥。落榜者大多会留下来,等待下一次的入门试炼。长此以往,白玉京脚下的城镇便聚集了大量的外来客。而大部分人手头并不宽裕,无法负担长时间的客栈住宿,便租住在周遭的村民家中。久而久之,村民们发现了这一商机,纷纷将房屋改成客舍,长租或短租出去。愿意费事的还会在门口支起一个摊子,给尚未辟谷的求仙者们提供吃食。师徒两人一路过来,沿途便尽是大大小小的提供食宿的棚屋。此时刚过中午,许多小店还在营业。都是包子、面条之类简单便宜的果腹之物。三三两两的求仙者吃完饭后也不急着离去,或留在店内,或另寻一个舒适的地方,手拿一张《求仙邸报》,或独自研究,或与他人讨论。其中不乏年过中旬,甚至是头发花白之人。鹤云栎跟着师父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小店长宽皆不过两丈,食宿都提供,门口没有招牌,只挂了一张字迹已看不清的灰布。店面年岁已久,竹席做的顶棚塌陷下来,几乎抵在高挑的应岁与头顶,要往上挑起才能顺利进入。因为过了饭点,店里的人不多,仅有的几个人也吃得差不多,准备离去。鹤云栎看向坐在窗口的穿着简朴的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