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筝摸到了一手的血，她慌乱地喊：“楚凌，楚凌……”
她用尽全力喊，发出的声音却非常小，不知楚凌听见了么。
剧烈的疼痛使楚凌清醒几分，他听见了。
听见了大小姐喊他的名字，也看见了大小姐脸上的泪水。
大小姐在为他流眼泪，楚凌万分焦急，“大小姐，我没事，你别哭……”
季筝循着声音慢慢靠近，看到了他手中的水果刀。
“刀，血，好多血……”
刀上满是鲜血，她瞬间明白了，楚凌为了抑制住本能，毫不犹豫刺伤了自己。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整个房间，季筝感觉体内的燥热好了许多。
鲜血的味道似乎可以缓解欲望，季筝明白，楚凌也明白。
然而刚刚的平静没坚持多久，一层层热浪再次涌上心头。
季筝脑袋涨的厉害。
好难受，好痛苦。
楚凌同样很难受。
他好像懂了，新鲜的血液才能压住身体里的东西。
“大小姐，你不要靠近我！”
季筝抬起头，感应到了他想干什么。
她呐呐道：“不，你不要……”
不要伤害自己，剩下的话她还没说口，空气中的血腥味变得更浓。
楚凌又捅了自己一刀，粘腻的血液铺满整个地面。
他从小失去父母，叔叔伯伯们霸占了他家的财产，将他送进福利院。
福利院是一个小型社会，小楚凌又瘦又矮，总被人欺负，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七岁身高不到一米，比同龄的孩子矮了一大截。
当时，季家的人来福利院，想选一些力气大、个子高的孩子。
小楚凌又矮又小，自然排不上号。
院长阿姨说了这件事，全院的孩子都去了前院，期待被季家选上。
只有小楚凌躲在角落，抱着一个冷掉的窝窝头，内心非常开心。
那些欺负他的人不在，终于可以吃到一个完整的窝窝头，这对小楚凌来说是最大的幸福。
“你为什么不去前面排队？”
一个衣裙华丽、气质高贵的少女站在他面前，小楚凌害怕地往后缩，声音发抖。
“我不去……你们不要抢我的窝窝头。”
少女看了他一眼，走了。
小楚凌吃完那个窝窝头，莫名其妙被季家选中。
从此以后，他不用再吃硬邦邦的窝窝头，每天有温暖的被窝，有好吃的饭菜。
他感谢季家，更感谢大小姐。
大小姐以前被绑架过，季家想为她选一位保镖。
楚凌拼了命地学习，打败五十多个人，最终成为大小姐的保镖，保护她的安全。
这一刻，楚凌无比自责。
他好没用啊，竟让大小姐陷入如此境地。
楚凌极力压抑体内的欲望，再次捅了自己一刀。
季筝眼前全是血，泪水止不往下流。
她拼尽全力喊：“楚凌，我命令你停下！”
楚凌不敢看她。
这是他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违背大小姐的命令。
他不允许别人伤害大小姐，更不允许自己伤害大小姐。
韩美月的阴谋绝不会得逞，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守护好大小姐。
……
一楼会场，季衡的心忽然特别慌，他不由地停下脚步，什么情况？
脑中冒出一个念头，他好像很久没看见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