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碎了,里面的东西暴露出来。灰色混凝土中一抹黑色格外不同,姜媛媛凑近闻了下,立刻跳开。季衡不理解,“什么东西?”姜媛媛捂住鼻子,“千年老骨灰。”骨灰,她从小闻到大,一看便知。季衡飞快远离,“京北大学的领导真是个鬼才,用骨灰造墙壁。”袁香雨回想自己蹲在骨灰前上厕所,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小心翼翼问:“大师,现在怎么办?”林溪掏出一张黄符,“厉鬼的骨灰留着祸害人间,直接扬了。”黄符落入墙壁,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照亮整片黑暗。一道道惨叫声传来,“啊啊,我的家!我的灰!住手!!”太监鬼刚回到家,躺着休养生息,火焰点燃了他的长袍。可恶!外面的小姑娘刨坟扬灰,比他做东厂厂公的时候,狠毒一千倍。今天逃不掉了……太监鬼拼命拍打身下的火焰,无论怎么拍都灭不了,火势反而越来越大。他脱下长袍,滚落地面,头发焦黑,脸蛋脏兮兮,像从非洲挖矿回来的乞丐。季衡毫不客气嘲笑,“哈哈哈,敢变成我的模样骗同学,这就是你的下场。”姜媛媛瞪大眼睛看了下,迅速移开视线,“咦~长针眼了,太监下面果然不一样,又老又丑。”太监鬼死死捂住下身,羞愧难当,“你,天底下最大的女流氓!!”姜媛媛面不改色,“谢谢夸奖。”太监鬼彻底服了。想当年,他在宫里叱咤风云。七岁净身入宫,师承皇帝贴身太监。千人之上,万人之下,管理一众小太监。某天,他一刀捅死师父。“师父,安心去吧,你的位置本该由我接替,早点让出来不好吗?”师父死了。他自然而然接替皇帝身边的位置,成为皇帝最信任的大太监。宫女和小太监们看见他,都得恭敬道一声,“于公公。”太监鬼又接任了东厂厂公,视人命如草芥,稍有不如意就杀人。“茶凉了,杀!”“水热了,杀!!”“今天天气不好,杀!”每天都在杀杀杀,手里的人命至少三千。后来杀腻了,他收一个小太监当徒弟,为养老做打算。“太监一生无子女,百年之后你为我守灵摔盆。”小徒弟一口答应,“师父,我的命是你给的,你就是我唯一的父亲。”“如此甚好。”太监鬼在睡梦中被徒弟一刀割喉,结束传奇的一生。他杀了自己的师父,最终被徒弟所杀,一切全是报应。太监鬼这下真成了鬼,随骨灰颠沛流离,去了很多地方。待他完全清醒,听见了女人的嘻笑声。一睁眼,白花花的屁股。这个地方是天堂。太监鬼流口水,生前享受不了的乐趣,死后必定要尝尝。原来的相貌太丑陋,他变成某个小白脸的脸,蹲在厕所选妃。没想到翻车了,不仅被殴打,被火烧,还被调戏。太监鬼挤出两滴泪珠,“咱家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你杀了我,杀了我……呃!”他低头一看,左胸口缺了一块,下半身已经消失。林溪狠狠踹了一脚,“如你所愿,赶紧死。”“啊——!!”丝丝雷光包围全身,太监鬼倒在地上,灰飞烟灭。几个小白光团停在空中,一闪一闪。其中一个径直飞向袁香雨,围着她转了两三圈。袁香雨轻轻戳了戳,脑中闪过上课吃饭的画面,眼眶顿时湿了。“桐桐,是你!”小白光团落在她头顶,蹦蹦跳跳,好像在说:别哭,我的朋友。袁香雨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哭,“桐桐,桐桐……”小白光团万分焦急,凭借自己的直觉,撞进林溪怀里。这个人五颜六色,紫的、金的、白的、黑的,非常漂亮。林溪揪住小光团,“我懂你的意思,安静。”小光团转了个身,用白白的脸对着她。大师,看我眼神。林溪用紫气修复破碎的灵魂。小光团摇身一变,长出了五官。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袁香雨飞奔过去,“桐桐!”黄桐桐莞尔一笑,“香香,你还是那么爱哭,以后一个人上学,不许哭。带着我那份,微笑过好每一天。”袁香雨张开双臂,泣不成声。黄桐桐急忙喊道:“停,停在那里,不要再过来,我们不一样了。”黑暗渐渐褪去,一缕阳光穿过窗户,照亮了袁香雨那侧。一线之隔,截然不同。两人是室友,也是朋友。前几天相约看电影,现在却天人两隔。她活着,她死了。她站在阳光下,她隐在黑暗中。袁香雨强忍泪水,“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会哭了。”黄桐桐释然,“香香,再见。”“再……见。”袁香雨倒地痛哭。林溪叹了口气,开鬼门送走黄桐桐和另外几个小白光团。窗外的阳光热烈,整个厕所明亮通透。墙上的洞依旧存在,石灰沙土撒了一地。姜媛媛有些头疼,“大佬,你们先出去,我来善后。”林溪迈步离开,“记得打钱。”“没问题。”姜媛媛小声嘀咕,“大佬爱财如命,时刻在赚钱。”季衡点头示意,带上袁香雨一起出门。事情已经解决,袁香雨转了卦钱过去,恋恋不舍挥手,“大师,再见。”林溪拍了拍她的肩膀,“保重。”袁香雨望着红艳如火的太阳,沉重的心情一下子释然。“大师无需担心,我会努力学习,连带着桐桐那份努力活下去。”“加油,拜拜。”林溪坐季衡的车回神算堂,算完剩下两卦。大爷大妈们好奇,“大师,富贵咋还不回来?”季衡露出神秘微笑,“富贵躺在某个温柔乡快活,不用管他。”大爷大妈们更加好奇,“在哪?富贵有这种资源怎么不告诉我们?”“走走走,去富贵家蹲点。”大爷大娘猥琐极了,准备换个吃瓜地点,熟人的瓜更香。林溪揉了揉眉心,“富贵在医院。”大爷大妈们停下脚步,齐刷刷回头,“医院?富贵生病了!!”“富贵没爹没娘,身边无人照顾,我们必须去医院探望。”季衡也想去,“大佬,富贵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还没有出院,万一死在病床上都没人知道,我们去看看?”林溪淡淡道:“行吧,一起去。”小小骨折而已,半个月还不出院,富贵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