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州那么遥远的地方来康巴地区进行商务考察,对央木措夫妇而言一直都是都是愉快的事情,央木措更是视这趟旅行为回到阔别已久的故土。
卢致一家将远道而来的客人奉为上宾,客人们对主人也尊敬有加,大家都以为这种友好的气氛将会保持下去,可秦家年纪最小的姑娘,怎么忽然伤心起来了呢?
原因无需多问,想必就是为的工作吧~
何月林眉梢一动,心道:“这个丫头,倒没有我们认为的那样不懂事,知道找一份好工作很重要呢。不错不错,算是懂得为她自己的将来操心。”
转而又想,“只是这躲着偷听人家说话的习惯,要是养成了可不太好。”
不过眼下不是一个人瞎琢磨的时候,她走过去蹲下身,搂住秦丽的肩膀明知故问:“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欺负成这样了?快告诉嫂子,嫂子帮你教训他!”
秦丽哭了个梨花带雨,染黄的长头发糊在给眼泪弄花了妆的脸上,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小妖怪。
明知自己哭的模样不中看,她还故意仰起头迎接何月林的目光,何月林强忍着没露出嫌弃的表情。
“嫂子,没,没人欺负我,我哭,是,是因为我外公。”
这回答更加出乎夫妻两的意料,连央木措也走过来关心地问:“妹妹,卢爷爷怎么了?他,他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段时间,卢致的心情真是好极了,每天都很愉快,女儿和大孙女又把他照顾得很好,所以他长期泛着青白的面皮竟浮现了几分红润,连咳嗽的次数也有所减少,不明说他是癌症病人,一般不太容易给人看出来。
当然,霍真和央木措也怀疑过老人家身体有恙,只因他实在是太瘦,瘦到了皮包骨头青筋暴突的程度,就算老年人消化功能弱,怎么吃也吃不胖,他那种瘦也更类似于是一种病态。
然而谁会乐意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呢?既然主人家没说过老人有病,客人们便乐得视他作健康人,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霍真父子心里的担忧是消除不掉的,此时秦丽一说,央木措一颗心立即就提上了嗓子眼,这一下他不问清楚可就再也没办法安心了。
何月林理解老公的心情,女人心细,她明明看出秦丽的伤心像是在演,却不能当场拆穿,而是跟着央木措一起追问:“是啊丽丽,你外公不好好的嘛?你干嘛要为他哭?”
秦丽将往外流了一半的鼻涕吸溜回去,口齿含混地说:“才不好呢,一点也不好。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你们就没问过,我姐姐明明在康定有稳定工作,为啥,为啥要和我姐夫跑回沽尕镇,在康定挣下的啥都不要了?”
“这......”央木措想说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硬是噎了回去。
俗话说客随主便,人家家里的事有些能问,有些属于是家庭内部隐私,问起来不太礼貌,通常客人不会随便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