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项更加忙了,他想和吴起蕴去一个城市留学,或者距离近一点。忙得顾不上杨裕南和程锦的分分合合。
吴起蕴暑假补习的时候,他去舅舅身边实习了一个多月,回来便是高三。
高三的学习节奏更加紧凑,他知道吴起蕴的压力,她很想摆脱原生家庭,想离开家展翅飞翔,所以这一年,他很少打扰她的学习节奏,只偶尔在她实在绷得太紧的时候,拉着人出去散心。
吴起蕴完全没体验到中学时期那种扰人心扉的恋爱,反而像多年交往的爱情,宁静又稳定。回到学校的她还是厚眼镜校服沉默的书呆子;他陪在她身边,一起看书自习,一起上下学。
看着这样的楚项,她经常会想,他只和自己一样大,但似乎比她爸更成熟有责任心,于是对这份感情又多了一份信心。
高三这一年,杨裕南终于和程锦在一起了,他们的爱情更像学生的恋爱。确定关系的两人依旧吵吵闹闹的,每次大家出去玩,有他们在,就热闹得不行,甚至能带一盆瓜子嗑着看一路。
而两个“校草”争一女的戏码彻底不再发生,本会因此而名声大振的三人都平稳度过了高三,无波无澜。
高考前一天,杨裕南收到了程锦去寺庙求来的“学业有成”,他手里挂着那个挂件,在楚项课桌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差点把它怼到楚项脸上。
楚项气笑了,咬牙骂他:“幼稚!”
上课后就拿笔戳前桌的后背,戳了好几下,惹得前桌皱眉转过来,眼里写着:“你最好有事,不然我让你有事!”
楚项把纸条递过去。
“听说那个挂件真的很灵啊,我也去给你求一个?保佑你考上状元。”
吴起蕴念了一句“幼稚”,笑着收了纸条继续做题。
楚项盯着她的背影:怎么没反应?到底要不要啊?
课间的时候,走廊人很多,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在搬东西为考场腾出教室课桌。楚项斜靠着栏杆等着与人结伴去厕所的吴起蕴,想问问要不要去买挂件——他是真的挺上心。
绝不承认,这是被杨裕南刺激的。
这时,程锦走了过来。
“学长。”
楚项直起身子点点头。
程锦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挂件,笑着递过来:“我买了灵云寺很有名的保考试挂件,祝你高考成功。”
楚项看着这个被杨裕南反复炫耀的挂件,慢慢皱起了眉头。
程锦不明所以:“学长?”
楚项抬眼看着她:“杨裕南知道吗?”
程锦没懂:“啊?”
楚项又问:“陈谦有吗?”
程锦缓缓收回手,忐忑地看着他,她听懂了他的暗示。
这时,吴起蕴和好友从厕所出来,一眼看到了相对而立的两人。楚项似有所感,抬眼对上了女友的视线。
“喂,你们站在这干嘛啊?”杨裕南大着嗓门从另一边走过来。
楚项回头,笑着说:“我在问程锦,灵云寺什么时候关门,我想给小蕴求一个。”
吴起蕴一脸无奈地走到他身边,问他:“你真打算去求?”
楚项说:“是啊,你还没回答我呢,要不要?”
吴起蕴毫不犹豫地说:“不要,我不担心高考。”
自信得仿佛会发光。
楚项望着她的眼睛也光芒盛盛:“好吧,那让杨裕南嘚瑟去吧,咱不稀罕。”
杨裕南“嘿”了一声:“楚项,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你!刚才谁说我幼稚呢!”
楚项牵着吴起蕴走,一副不理他的模样。
拐了角,吴起蕴脚步一顿,抬眼看他。
楚项也压低了眉眼与她对视,第一件事先是表忠心:“我什么也没做!”
吴起蕴笑,笑完又替杨裕南担心。
她完全站在了楚项的角度,替他担心好兄弟,也担心他们这段友情会遭遇危机。
楚项晃了晃她的手:“你专心考状元,别管这些了,有我在呢。”
吴起蕴恢复笑意,心底竟然真的安定下来,不理会这些杂事了。
这是楚项第一次对吴起蕴说“有我在呢”,后来,他说了很多次,而每一次,也的确为她遮挡了风雨。
高考结束,选择留学的学校和专业时,吴起蕴和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分歧。
她的父母已经离婚,但是两人有志一同要求她学习经管专业,并选定了一所知名院校。而吴起蕴却仿佛完全没有接管家族企业的打算,报了一个生物相关的专业。
家里吵得待不下去,吴起蕴还被威胁不听话就断了她所有费用。
她在楚项这边躲清静,抱着腿坐在他家沙发上。
楚项才知道,从来做出选择坚定不移的吴起蕴,其实也会对自己的选择忐忑。
“我喜欢专心学习的日子,不喜欢进公司和那些人打交道。我也不怕没钱,不在意那些物质……但是……”她抬起头,向来坚定清冷的目光此时闪烁不安,很认真地问,“但是楚项……如果我一心念书,彻底离开吴家,我会不会配不上你了?”
因为在乎,才会患得患失。
楚项愣住,噗地笑开来。
他捧住她仰着的小脸,轻轻挤了挤:“你以为拍电视剧吗?就算拍电视剧,我家也是我做主啊,谁能说你配不上我呢?”
吴起蕴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以前不怕的,但现在一想到会失去你,就很舍不得。我觉得,我对未来的决定应该让你知道。”
楚项嗯了一声,注视着她的双眼满是温柔,心像被这个姑娘化开了一般:“你尽管选择你喜欢的,其他的一切,都有我在。”
吴家不支持你,我支持你。吴家给你的阻碍,楚家帮你平。
“小蕴,”楚项缓缓低下身,凝视着她的眼眸,“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吴起蕴抱着双腿的手紧了又紧,就像她的嗓子一样,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什么?”
“我喜欢你能破除一切困难,勇往直前的样子,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吴起蕴听得眉眼弯起,定定地仰视着近在咫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