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
老周每抽一下,横肉都会发出怪笑。
仿佛是一群顽皮的小丑在进行一场荒诞的表演。
开始老周还数着,可慢慢的,就被横肉的表情给吸引了注意力。
他没有表现出痛苦,反倒是很陶醉。
怎么会有这种人?
被抽耳光还这么舒服?
难道是大人物,从没被人抽过耳光?
今天才领略到了耳光的魅力?
老周已经忘了抽了横肉多少个耳光了。
一道道弧线,每一次落下都带着风声。
仿佛是命运的钟摆,一下一下又一下。
又似斥责的鞭笞,每落一下,就能讨回一点儿公道。
可惜,横肉却不这么认为。
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他努力把眼睛闭紧,好像生怕一旦睁开,耳光就会停下。
直到,老周看到了血。
横肉的嘴角在微微颤抖,有一条细流缓缓滑落。
血,鲜红,沿着下巴,滴落在他的白衬衫上。
染成一个个红色的洞。
他的脸上仍然陶醉,仿佛那血不是他的,而是从另一个故事,渗过来的。
抽耳光的人,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瘦眼镜早就被这场景给吓傻了。
直到老周的巴掌停了,他才注意到横肉嘴角的血。
立即像是死掉了至亲之人一样,一路跪滑,凑到横肉跟前,用袖子,擦拭掉横肉的血。
只用两下,血就被擦拭干净了。
横肉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面前的瘦眼镜时,才明白美妙的耳光之旅结束了。
说不定还是因为瘦眼镜而匆匆结束的。
横肉立即变得眼神狠厉。
抓住瘦眼镜的头发,左右开弓。
瘦眼镜可没有横肉这么扛抽,只用了三下,就已经鼻孔蹿血了。
瘦眼镜到处躲避,甚至跑到了老周的身后。
蜷成一团,把头埋在老周的两腿之间,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
横肉被老周挡住,才没有继续殴打瘦眼镜。
横肉恢复了一些理智,抹了一下嘴角的液体。
那不是血,是一些口水。
左脸肿得有些厉害,横肉的嘴巴已经合不上了。
横肉向老周施了一礼。
然后大步走出了铁皮屋。
几位黑西装立刻把伞撑起,护着横肉出去了。
瘦眼镜这才从老周的身后爬起来。
瘦眼镜用袖子把脸上的血迹擦了一下。
刚想出门,忽然又转回来,双手一伸。
“长弓先生,您还……您还没赐谶语呢。”
瘦眼镜比划了一个长条的形状,说道。
“谶语?”
“对呀,就是那个,需要您的首席弟子解读的,谶语呀。”瘦眼镜说道。
哦,也对,瘦眼镜要是不说,老周真给搞忘了。
刚才光顾着抽耳光解气了,忘了人家是来干啥来的了。
八百万挨了一顿耳光,终极目标是拿到答案,就是到底应该选东面,还是选南面。
看瘦眼镜的意思,是想要一个条幅。
其实从耳光神迹的历史上看,并没有规定一定要有一个条幅的。
甚至任何现象都可以被惠子解读的,真不一定需要有一些什么文字。
但可能是瘦眼镜对刚才大妈那一单的印象太过深刻了,所以也在这里向老周要条幅。
那眼神好像在说,快给条幅呀,不然我们主子这一顿耳光岂不是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