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就严重了。
晋国公忙将卷宗拿起来通览了一遍,眉头即刻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白字黑字上写着,你说怎么回事?江西水患赈灾款项对不上的疏漏,还是你我出面摆平的,也只有你我掌握其中的证据,那谏官为什么会知道?不是你,难道还是我不成?”孙尚书越说越气,“李瑞秋为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到头来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以后还有谁敢跟随于我?谁还敢为我卖命?!晋国公,你做事不能这么不厚道!”
晋国公被无端指责了这么一通,也有些动怒,“孙尚书,你凭这份文书便断定是我在背后搞李瑞秋?你方才也说了,江西水患一事还是我出面摆平的,若不是我,那李瑞秋早就身首异处了!当年我没有动他,又为何时隔多年后旧事重提?”
说着,又顿了顿,缓缓道:“再说,你我都是为那位做事,我又岂会存害你之心?我知道户部是你的,也从来没想过要插手你户部事宜,将来等那位上了台,你依旧能稳掌你的财政大权,而我晋国公要的,只有兵权!”
孙尚书的脸色缓了缓,“那李瑞秋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他出了事后,我尚书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来的人不是在问我其中内情,便是想顶上户部侍郎的缺位,闹得我尚书府是乌烟瘴气!还有皇上那边,没少因为李瑞秋贪污一事责备我监管不力,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都差点要不保了!”
“是我。”一直站在一旁的顾景元突然淡淡开口。
晋国公和孙尚书连忙看向他。
“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孙尚书不明就里,甚至有些发懵。
他这个贤侄一向不管这些事,又怎么会好端端地与李瑞秋过不去?
顾景元看着孙尚书,面无表情道:“孙尚书可知道当年江西水患死了多少百姓?是一万三千八百五十二人,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只因一个你户部的一个官员渎职贪污,便令一万三千多人命丧黄泉,孙尚书觉得,再多来几次,百姓会怎么想?若引起了民愤,皇上又会怎么做?孙尚书,你可还能安坐家中?又或是还有心情来国公府为李侍郎讨公道?”
孙尚书一愣。
晋国公已经反应过来,忙上前劝道:“是啊!景儿说得有道理,这李瑞秋确实是做得过分了,贪污受贿每个官员都会有,特别是在你们户部任职的,可他贪什么不好,偏偏贪那些灾民的救命钱。当年若不是国公府派人善后,这李瑞秋早把你也给拖下水了!他的心太黑了,手段又太腌臜了些,迟早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的,如今趁早解决了,未必不是好事一桩。”
顾景元又继续说道:“孙尚书如今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皇上信任于您,很多事都放手让您去做,可若是户部总惹得天怒人怨,百姓怨声载道,皇上对孙尚书您的信任又能剩下几分?当年江西水灾一事,为了替李侍郎善后,孙尚书求来我晋国公府,不知动用了我晋国公府多少不必要的权利人脉,可李侍郎不仅没有因此感到害怕,反倒越发得变本加厉,不但自己贪污受贿,还纵容他的儿子行凶作恶,胡作非为!孙尚书,若他再捅出什么篓子,你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