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喜地转过身去看,便看到石勇带着两个年轻力壮,身材结实的小伙子出现在她面前。
“辛苦你了。”秦宁之诚恳地与他道谢,又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交给石勇道:“给你母亲抓点补药,她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从前吃苦落下的病根,多喝点温补的汤药就好。”
“使不得使不得,小宁姑娘帮了我们东巷街的人那么多忙,我们怎么好意思收您的银子,小宁姑娘您真是折煞我们了!”石勇连忙推脱,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秦宁之无奈,只好道:“那改日我再去东巷街替你母亲看看情况。”
石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劳烦小宁姑娘了。”
“不碍事的……”
“你在跟东巷街的难民打交道?”一道不悦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还帮他们治病?”
秦宁之回过头去,看到太子一下子变得阴沉的脸色,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东巷街的人难道就不是圣上的子民了吗?我给他们看病又如何?”
她实在看不惯太子这样的态度,他身为一国储君,将来是要治理这天下子民,万里河山的,连他都觉得这些“难民”没有救治的价值,想由着他们自生自灭,那还有谁来帮助他们?他这个当皇帝的又如何服众?
难怪东巷街的人都那么不待见盛京城的达官显贵,原来是事出有因,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石勇听到这话也顿时恼怒了起来,他并不知道太子的身份,因此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东巷街的人得了病就活该病死吗?只有你才算人,我们东巷街的都不算人是吧!”
“刁民。”太子站起身,面庞冷峻,眸光森冷。
他阴沉沉道:“东巷街的刁民在盛京城惹出的事不胜枚举,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起流寇有过之而不不及,导致盛京城内人心惶惶,草木皆兵,你又凭什么觉得你们配获得尊重?只怪当今圣上太过仁慈,才留得你们一条性命,否则只怕整条东巷街都已经被踏平了,还有谁去给你们治病?”
太子认为当今圣上太瞻前顾后了,自以为使用怀柔政策就能安抚他们,生怕使用武力会引起暴乱,其实他多虑了,不过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刁民,就算再怎么不怕死,再怎么人多势众,还能反了天了不成?
他若是有朝一日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铲除这些作乱的刁民。
石勇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他大吼道:“朝廷不拿我们的命当命,不把我们当成天下子民,我们凭什么要让那些狗官好过?!天子脚下却有这么多吃不饱饭看不起病随时会被官兵驱赶殴打的百姓,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天下都被你们这群达官显贵霸占着,便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是烂命一条,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选择同归于尽!”
石勇承认东巷街确实有几个爱闹事的极端分子,确实做过烧府尹寺庙,打劫侍郎之子的丑事,不过那都是因为他们快活不下去了,却又求助无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引起朝廷的重视。
若不是朝廷不为百姓谋事,若不是那些狗官们为官不仁,他们又何必出此下策!
“你不是站在我们的位置,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们横加指责,若有朝一日你的家人因为朝廷的打压而饿死,你会作何感想?!”石勇说着,眼泪竟然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