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荆舟睁开眼睛,薄唇和鼻息间有青白色的烟雾溢出,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路灯灯光,本来就暗的光线被袅绕烟雾遮住,视野里一片模糊,
他喉结滚了滚,溢出一个单音:“恩。”
挂断电话,陈栩很快将新闻的原稿发了过来。
黑暗中看手机,光线有些刺眼,但薄荆舟懒得开灯,就这么将就着看了,哪怕家里都是智能家居,只需要退出微信,点开智能控制的app操作就行。
沈晚瓷动手打简唯宁的那一幕,果不其然被拍了下来,但只有她抬手的照片,没有后续,稿件的字里行间都在为简唯宁抱不平,暗指沈晚瓷嚣张跋扈,其中还提到了当年两人开房的事,暗指这个薄太太的位置,是当初她靠成功爬床逼来的。
用词比较委婉,但薄荆舟知道,这份稿子不过是用来试探他态度的,如果他没说什么,明天发出去的稿子言辞会比这一份犀利数倍。
陈栩掐着点打进电话,“薄总,要发吗?”
薄荆舟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沙发的扶手,短发下的五官被手机屏幕惨白的光照得愈发凌厉,阴影映进眼底,一片深黑,“你觉得,是她用爬床逼婚,才成了薄太太的?”
陈栩:“……”
他猜不透薄荆舟的态度,所以不敢接话。
虽然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认为,他和少夫人共事了两年多,薄总对她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只要是没眼瞎的,都能看出薄总不喜欢少夫人。
但从最近薄总偶尔隐晦的态度来看,事情好像又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薄荆舟并没有怪罪他的沉默,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儿似是而非的笑意:“逼婚那人,明明是我。”
陈栩:“……”
他不知道薄总这话说的是事实真相,还是只是在跟他传达……他想看到的新闻内容。
但不管是哪种,他都明确薄荆舟是什么意思了。
“我马上叫他们改。”
“写这篇新闻稿的记者,”薄荆舟顿了顿,“我不想再在这个行业里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