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十分着急,急匆匆回了家,但是这会儿,家里却是门口停着秦家的马车。好多人都在围着看马车,虽说晚晚家里也有马车,但是毕竟是挑着简单的做的,人家家里的马车那是真好看!潘静抱着自己儿子美滋滋地站在晚晚跟前:“晚晚啊,这是谁家的马车啊?我看着是秦家的,不知道是哪个秦家?”“不该你问的别问!”晚晚说完直接进去把门关上了。潘静撇了撇嘴,抱着孩子回家了。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晚晚家里这是又来贵客了!不行,这事儿她必须得告诉大庆去!这些年,金蛋被惯得越发不像话,但是她的儿子却被她故意教导的乖巧懂事。潘静的想法也很简单,虽说晚晚不肯认沈大庆,但是毕竟是亲的,要是真有一天认回去了,她也好沾光啊!再说,跟晚晚交好就能恶心到赵金兰,那真是……何乐而不为啊!晚晚这会儿已经进了门,看见面前站着的背影,她有一瞬间的懵。这人比她高了好多!是谁?她眨眨眼看向家里人,却见家里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压根儿就没打算说话。晚晚抿了抿嘴:“这位……公子,不知到我家里来……可是贵体有恙?”这已经是很官方的说法了。背影口中溢出一声轻笑:“无病无灾,来见见姑娘。”石冬月忍俊不禁,还得憋着不能笑出来。晚晚一听这话直接蒙圈了:“见我?”“正是。”背影回头,一张不算白皙,却是面容十分精致的脸,稚嫩退了些许,显出几分成熟,但……好熟悉!这人穿着一身黑金色长袍,身上是一件黑色披风,身形比她高了好多。“晚宝,不认识我了?”晚晚豁然一惊:“你……你是……”“我回来了,晚晚。”小狼伸手要去拉她,却被她猛地躲过。“晚宝……”小狼眼神一黯。“我以为,小狼哥哥早就忘了这里还有个妹妹!”晚晚眼睛红红的,声音带着委屈和颤抖。“晚晚……”小狼一时间慌了神,急忙要拉她。晚晚再退一步避过:“我以为你死在战场了!”她飞身直接上了二楼,狠狠地摔上门。客房的门一开,秦儒和秦玉珩笑着出来:“臭小子,我就说晚晚得生气!”小狼这会儿满脸的慌乱,手足无措:“爹……娘,这……”一刻钟之前,小狼跟着秦家的马车赶到了这里。他跪谢了养父母,也没有改掉自己的名字,莫六安依旧是莫六安,只是不知道秦家究竟是怎么想的,也愿意尊重他的选择。莫老太太自然是搂着孙子大哭一场,大舟几人难得在家,也是十分欢喜,唯独晚晚,几人意见不一。二舟是觉得小狼回来,晚晚最多就是埋怨几句,一定是高兴的。却不想,晚晚会哭。而秦儒是早就料到晚晚会这样了!“这次还是我猜对了!”秦儒说着拍了一下小狼的肩膀:“好孩子,快去哄哄她,四年音讯全无,她生你的气也是应该的!”“哎!”小狼应了一声,飞身而起,直奔二楼,到了门口却手都抬不起来。她……会原谅自己吗?沉默了许久,他才轻轻敲门。“晚宝。”晚晚没出声。小狼顾不得别的,推门,发现没有上门栓,立即进去。晚晚坐在梳妆台前,小小的一只,明明长高了那么多,可是看上去就是那样的单薄。“晚宝。”小狼轻轻地叫了一声,怕吓着她一样。“嗯。”小姑娘鼻音很重,肯定是哭了。小狼心都拧在一起:“乖,我回来了。”镜子里的人看得不慎真切,却是能看到她在哭。小狼着急地扳过她瘦瘦的小肩膀,就看见一双清澈的,红通通的眼睛。那双眼睛,很亮,很大,很黑,很委屈。他呼吸一滞,想起她曾经带着自己在山上嘻嘻哈哈的日子,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是愧疚,也是思念。“不哭……”他笨拙地想去擦眼泪,又察觉自己袖子不好,从怀里拿出柔软的手帕,小心擦去她的眼泪:“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晚晚呼吸都是急促的,压抑的:“我以为,你早就忘了还有个晚晚……”“怎么会?晚晚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的恩人,是我最疼最疼的……宝贝。”少年的耳尖因为这两个字微红。是啊,她是他的妹妹,是他一辈子最珍贵的宝贝。他的命,都是她的!小狼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小姑娘坐着,这会儿正好埋头在他胸前。不过片刻,胸口蔓延着湿润,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烫的他也跟着眼睛发酸:“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该,我该给你写信的但是……我那边实在是……”晚晚抱着他,呜咽的哭声让人心疼又心酸。“我好想你……我害怕……都回来了……就只有你……他们都说你……”“我没有,我答应过你,人在,玉在,玉在,人在。”小狼从身上拿下兄弟几人都有的玉扣,小心地握在她的手里,再握住她的手:“不哭了好不好?”晚晚在他怀里抬起头,点头:“嗯。”泪水浸湿的红唇轻轻撇着,也是委屈到了极致。小狼看着那双含泪的眼睛,欢喜,委屈,担忧又轻松,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复杂,复杂得让他不敢细看,又抱住了她:“对不起,晚晚,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一点消息都收不到……”这些年,即使是对上沈大庆,他也没见过晚晚这样!“没事了……”晚晚深吸一口气,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爹娘说,你没回来,想必是出门在外身不由己,所以我不怪你!”小狼看着她还红着的眼睛,心里再次揪疼:“嗯,我这次可以多陪你些日子。”“你……还是要走?”“……是。”小狼回答得低沉:“但是,但是这次我不会再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你相信我。”晚晚点头,起身:“走,咱们去见秦老!”“好。”小狼心里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