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厮就是嘴硬,袁媛也就扶着自行车,蹬出去了几步,回过头,看到江胄还站在原地,看着她那方向。他挥挥手“你先走!我到了给你电话!”
袁媛就走了。
绕了一条安全的路,回到了家,这一晚藏在枕头下面,心情又是怒放,又是伤感。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呢!”
“都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还会上头??”
“袁媛,还是麻溜利索的工作吧!!”
……
说到做到,第二天,她又变成了那个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的干练女人。把手头所有项目拾掇干净之后,她就要去啃那块最硬的骨头——北山毛纺厂。
真正的下岗大潮要在好几年之后才来,但春江水暖鸭先知,在改开最前线的东南粤省,八十年代末已是许多工厂纷纷改名换姓。
北山毛纺厂就是这么个所在。
开着借来的捷达,跑进了位于江屯镇和z市市中心国道真中间的北山毛纺厂,门外是新修好的簇新平坦的国道,进了门就是另一个世界。
袁媛减慢了车速,叹气“多好的厂房啊,还有好几百个工人,听说还有好几个是拿过省里劳模的。有十几条生产线呢,怎么就落到了欠债停产,开不出工资的地步。”
在她眼里,这块地其实也很值钱,不过得千禧年之后。
看到坐在停工厂房门口,神情惶惑的工人们,袁媛低声嘀咕“幸亏我出来了,不然,一辈子做个娇妻,这样的人间疾苦我哪里有机会见到?又哪里会有机会,为他们做点什么?”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文兰冷不丁插嘴“袁媛,你在同情他们吗?”
袁媛道“啊?”
文兰翻着手里的资料,说“时代的大潮底下,谁能全身而退。你说什么为他们做什么,是不是想多了?”
袁媛笑了笑,说“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是来帮他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