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之姐是个性格爽朗的姑娘,上辈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大哥两人吵架了,也就在那一晚,映之姐出事了。
映之姐失踪后,大哥发动了很多人去寻找但都没找到,等到半个月再找到时,映之姐已经变成了一具全身赤果的尸体。
由于这年代没有监控,又找不到目击证人,案子成了一桩悬案,映之姐的家人接受不了现实,觉得是大哥害死了映之姐,他们将大哥揍了一顿后,集结全族的力量对大哥的事业进行疯狂地打击。
大哥原本就对二哥的失踪心怀内疚,映之姐的惨死更是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在一个萧瑟的秋天早上,他用一条绳子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在自沙之前,大哥过来看她,当时她简直不敢相信曾经高大挺拔的年轻人在短短的一年内变得骨瘦如柴,双颊和眼睛深深凹陷进去,仿佛一具行走的骷髅般。
只是那天他精神还不错,安静地嘱咐她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当时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在交代后事,再见面时,已经天人两隔了。
大哥去世后,她爸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头发全白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二哥,仿佛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一般,他更加频繁地往外跑,可他毕竟不年轻了,不久后在一个早上突发心梗走了。
他走得那样匆忙,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可能没能找回小儿子,至死一双眼睛无论如何都没能阖上。
白榆敛下心中的酸楚,把那张全家福照片重新放回箱笼中。
现在映之姐还没有出事,大哥和爸爸还健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身上黏糊糊的,她拿了套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白家的房子有六十多平,三个房间带一个小厨房,只是上厕所和洗澡还得用公共的。
洗去一身的黏腻后,白榆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
再次经过客厅时已经没了她妈的身影,秦心卉的房门也紧紧关着。
白榆没有多想,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院子去晾晒,回来时才发现门口连秦心卉的鞋子都没了踪影。
这是出门了?
这么晚了她还能去哪里?
不过去哪里都与她无关,只要不要惹到她就行。
回到房间,热气已经散了不少,但躺着还是很热,白榆拿着大蒲扇风,不一会儿,刚洗完澡的身上又出汗了。
她在床上翻了几次身,然后坐起来爬下床,跑到隔壁房间,把秦心卉房里那台电风扇给搬了过来。
她家的东西凭什么要便宜外人?
把插头插上去,老旧的电风扇立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凉爽的风吹在身上,白榆在床板上重新躺下。
月如镰刀,撒落在老旧的窗棂上,窗外的合欢树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几只夜虫飞进来,白榆爬起来正想把虫赶出去,却在窗口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可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江凯。
他一身绿军装高大笔挺,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稍显青涩的脸上。
毋庸置疑,江凯是长得很好看的。
他不仅脸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露出一口白牙,灿烂阳光,仿佛一见他笑心情瞬间就好了。
大院里不知有多少小姑娘被他这灿烂的笑容给迷得七荤八素的,她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对着这么一张脸十几年,看在白榆眼里也变成了“不过如此”,更何况还发生后来那些事情,此时看着眼前的人,白榆心里完全激不起一丝涟漪。
江凯这会儿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那女人背对着她,就在这时女人伸手把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身子扭转过来——
秦心卉?
原来这两厮这么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吗?
秦心卉微垂着脑袋,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声音比平时更轻柔了几分:“江凯哥,你或许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你,我过来主要是为了表妹的事情。”
江凯目光从她白得发光的脖子扫过:“白榆她发生了什么事?”
秦心卉脸上出现欲言又止的神色:“表妹之前主动提出要给姑姑送午饭,为此大院和单位的人都夸她孝顺,可她今天故意不给姑姑送午饭,还说让姑姑去吃……屎,更过分的是她把白奶奶叫过来,想让姑姑和白奶奶她们打擂台……”
江凯瞪大眼睛,一脸不置信:“白榆她真的说了那样的话?”
秦心卉点头,又轻轻咬了咬唇:“姑姑被气得午饭和晚饭都没吃,这事情原本不该由我来说,只是我担心姑姑的身体,姑姑从小把我养到大,在我心里,她就跟我亲妈一样,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你,希望江凯哥不要嫌我多事。”
江凯目光又下意识扫过她被咬得发红的唇:“自然不会,我明天会和白榆见面,到时候我说说她。”
白榆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只看了一眼就回去睡觉了。
她倒要看看,这辈子没有她,这两人还会不会走到一起。
秦心卉从外头告状回来,热得后背的衣服都湿了,急忙回房想吹一下风扇,结果一看——
她的电风扇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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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第一天,白榆吹着风扇睡得无比舒畅,有些人却在这样燥热的夜晚里彻夜难眠。
第二天起来,阳光明媚。
秦正茵和秦心卉一出房门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两人相视一笑。
她们一点也不相信白榆会反抗到底,她从小就是个胆小顺从的人,连房间被换掉都不敢吱声,她能抗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