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爷子眼里,都是小打小闹。管家看着关闭的浴室门,只想,其实也不是说拿佣人撒气怎么样,毕竟大家拿着顾家给的高薪水,就算被开除了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换个地方继续做就是了。一份工作,只要肯做,不会说找不到。只是明眼的人都看的出来,这纪明意,根本就不是顾子砚的良配,每次他来都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但是池年年不一样,管家看的出池年年.......是真心爱顾子砚的。管家觉得,还是要跟老爷子打个电话说说,让劝劝顾少,可别重蹈覆辙了。现在跟小聋子一块,不是挺好的吗,好不容易谈个像样的恋爱,也准备结婚了。可别再作没了。所以纪明意出来的时候,管家对他态度很冷淡,给他找的衣服也是不出众的,蓝色格子衫,灰黄色工装裤。纪明意穿好出来,看了管家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眼神让管家觉得自己被记恨了。管家公事公办的口吻,“顾少在会客室等你,我领你过去。”被记恨了又怎么样,如果有一天纪明意真的成了这个家的另一位主人,那不用纪明意来报复,管家自己就先辞职回家养老。他还不伺候了!毕竟年纪大了,心脏也的确受不了气了。年纪大了,就只想看甜甜的恋爱,怎么,不行吗?苦了一辈子想甜不行吗?管家抬头挺胸,没好脸的带纪明意去会客室。纪明意走进来。顾子砚正在喝茶,转身看见纪明意这身打扮,他被呛了一下,“怎么穿成这样了?”管家在心里得意,这衣服可是不好找呢,他跟保安借的,据说来保安当之前是个程序员,就喜欢穿格子衫,有各种各样不重样的格子衫,刚好今天下班要去相亲,借衣服的时候那位保安还很难过,说相亲只能穿保安服去了。管家说实话,穿保安服去相亲,真的成功率还大一点。纪明意没说什么。管家关上了会客室的门。顾子砚放下茶盏,被呛的又咳了一声,才说,“这个老东西,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你别介意,我扣他年终奖。”纪明意坐在顾子砚对面,他垂眸沉默。顾子砚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才问,“出什么事了?”纪明意摇头,只说,“没有,顾哥,只是我想见你,就来了。”顾子砚给自己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很朋友的口吻,“想见我说一声,明天约吃个饭就好了,这么大的雨,过来干什么,身体都还没好透,淋感冒了是谁的责任。”纪明意抬眸,他的眼睛微红,却执着又认真的看着顾子砚,“顾哥,那天在病房,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顾子砚操纵着茶具,没有吭声。明亮的灯光下,室内一时安静的只有茶水杯倒进瓷器的声音。纪明意才突然伸手,去抓顾子砚的手,他无比认真,深情,“顾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这几天,我去了好多地方,我来这里之前,刚从一中过来。这些年,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说,其实.........”纪明意的眼泪说落就落了,他一度哽咽的无法出声。在顾子砚握住他的手腕,要挣开他的手时,纪明意哭的泣不成声,沙哑的说,“其实我是被迫嫁给江任的!我始终,爱的都是你啊顾哥!”顾子砚去挣开纪明意手的动作顿住,他抬眸,似乎是震惊,也是诧异的看了一眼纪明意。纪明意继续痛哭,哽咽的嗓音断断续续,“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是江任.........和他结婚,我是被逼的......他手里........有.......”纪明意像是心痛至极,疼的无法开口,却强迫自己说出当年真相的样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痛苦至极的又说,“他有我的把柄。”顾子砚手中的茶杯掉在茶盘上,砰的一声,又滚动了两下。纪明意松开了顾子砚的手,他伏在茶几上,失声哽咽。顾子砚只是平静的盯着这样的纪明意,他眼中的神色无波无澜,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可是他去点烟时稍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此时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纪明意会不要他,会看上江任,和江任搞在一起。可原来,其中是有这样的隐情吗?如果江任手中真的有纪明意不可言说的把柄,那依照纪明意这样清冷高傲的个性,的确是能做出隐忍不告诉他真相,跟他决裂这种事情的。顾子砚呼出一口烟雾,如果是纪明意这样说,那好像当年的一切疑点就都能解释的清楚了。纪明意不是突然变心的,他是被威胁的。顾子砚抽完了一根烟,他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去看哭的喘不过来气的纪明意。只冷冷问,“江任做了什么?”纪明意抬起头,他强忍着不哭,用力的咬唇,握紧的手指也恨不得用指甲掐破掌心那层厚茧,想让疼痛止住他的悲伤。他的表演那么真实,让顾子砚看的于心不忍。顾子砚拿了纸巾,递给纪明意,“去洗把脸,等你整理好情绪再来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