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抵达秦欢家楼下,姜酒从置物箱里翻出一个简易的医药包。
她拆开,有酒精,碘伏,棉签和创可贴,不多,但够用。
她用干净的棉布铺在置物箱上,然后捧起顾时肆的手放好,用棉签蘸着酒精,顺着他手背的淤青涂抹,指关节处还是有裂开的伤口,不似刀伤,是蛮力撞击下迸裂而开的皮外伤。
不深,但回想刚刚办公室的一幕,姜酒仍心有余悸,“顾总,为什么不还手?”
他完全可以不顾她,也完全有实力自保,可还是挨了姜泽言那么多拳。
顾时肆脑海里同样浮现出姜酒冲到她前面,伸开双臂的模样。
她明明娇小,挡在他身前只够得着他下巴,也明明知道,姜泽言那一拳是冲着他心脏去的,如果真打中她,绝对毁容。
可她还是冲过去了。
看着眼前的姑娘,他眸底生出一抹柔软,外柔内刚的性子,明明弱,却刚起来谁也不怕。
跟那些刻意扮弱来博取男人同情心的女人比,姜酒的性子才真正招男人心软,会有种时刻将她保护起来的冲动。
“男人最了解男人,挨几拳他气消了自然就收敛了。”
姜酒眼眶发红,她已经百般克制不去想姜泽言,可脑海中还是会闪过他拳头渗血的画面。
“他没收敛,也不会收敛。”
所以受伤也是他活该。
下车后,姜酒用棉布包裹住擦拭过的药棉,丢到车边的垃圾桶里。
“姜酒。”
她回头。
黄晕的路灯下,黑色车窗降了半截,夜露很重,空气也雾蒙蒙的,所有色彩都落在男人脸上,以至于他下颚的青痕也被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