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葬礼是在凌云山上举行的,完全遵循她生前的遗愿。
不大肆操办,不铺张浪费,安安静静开完追悼会,最后将她骨灰盒葬于后山,连碑她都不要,只想在她最喜欢的地方,归于尘土。
姜酒也遵循奶奶生前遗嘱,没有参加葬礼,甚至子孙簿上都没有写她的名字。
她在沈家二十几年的痕迹,随着葬礼的结束,被抹得一干二净。
姜酒也没有再崩溃大哭过,姜泽言把她送上山,她就一直住在奶奶平时睡的厢房里,坐奶奶坐过的蒲团,用奶奶用过的毛笔,每天在斋堂当义工,其余时间大部分都在抄写经文。
姜泽言也遵守自己的承诺,放开她,不打扰过她,只在山上留了一些保镖,确保姜酒的人生安全。
其余的,他不问,也不查。
连林默主动汇报姜酒的情况,也被他制止。
“只要她安全,其余的不用特意跟我汇报。”
姜泽言合上手里的资料,拉开抽屉里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拿出那份B超单。
他亲手用塑料膜包裹好,这样不怕折损,能保存得更久。
林默有些意外地顿了顿,“我明白了,二爷。”
陆一鸣从沙发边走过来,扫了眼姜泽言手里的B超单,想问,又怕勾起他伤感。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恬甜为爱锲而不舍,此生非顾时肆不嫁,纪姨就算再看重恬家的家世,也不会想要恬甜当儿媳妇了。”
他竖起大拇指,想让气氛轻松一点,“你这一把刀同时砍了三个人,厉害。”
姜泽言看着黑白单上的孕囊,浅浅扯了抹嘴角,心口是绵延不断的苦涩。
何止三个。
他和姜酒也被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