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车辇停在一陋巷民宅门前,门上悬着简陋的木质牌匾,雕刻四字:有教无类。
厉蓁蓁看到这幅牌匾之时,昔日回忆涌上心头。
这陋巷民宅实际是一所私塾,正是多年前的翰林院学士曲松柏创建。
曲松柏是大献建国以来第一才子,却因为与先帝政见不合,被贬为庶人。
他回归祖宅,开办学堂,不收学费,专门教授那些贫民孩童。
厉蓁蓁进国子监之前,就曾经多次换上粗布衣裳,偷偷来此听曲松柏讲学,受益匪浅。
她还曾偷偷留下银钱和字条,匿名为私塾捐赠。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曲夫子还在坚持,令人敬佩。”厉蓁蓁不无感叹。
杜夫人与其子下了车,直奔私塾。
很快,里面朗朗读书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砸东西和曲夫子大声呵斥制止。
厉蓁蓁刚下车,迎面便是几十名幼童从私塾中跑出来,被杜家的车夫哄小鸡一样,撵着四散而去。
厉蓁蓁快步来到门口,听到里面传出妇人嚣张说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曲夫子,枉你活了五六十岁,竟然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我请你去府上单独教导,那是瞧得起你,是你的福分;
“不然你以为,你这种得罪了天子被贬为庶人的罪臣,还有谁敢与你走动?
“若不是我父亲肯定了你的博学才华,我才懒得来你这里同那些低贱坯子周旋,沾染一身晦气。”
杜夫人之子有样学样,声音尖利大叫:
“曲夫子,你若再执迷不悟,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下次来的就不只是我与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