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姜怀月和赵辰溪就这么面对面的坐在马车上,两个人格外的沉默。
姜怀月的耳朵里还在回响杨太守的话:“……我这一生,无儿无女,兢兢业业数十载,临老却深陷囫囵,老妻已故,对这个世间早就没有什么念想了,只是这偌大的之江,我守了几十年,我不忍百姓煎熬……”
姜怀月并不了解杨太守,他虽说的情真意切,可若非他们早有准备,季鹤轩早就中了梦麟丸的毒。
“孰真孰假,你可有论断?”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忽然开口。
“你呢?”姜怀月不答反问,“你如何觉得?”
“的确有人在监视他。”赵辰溪微微垂下眼,“但是他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问题的,一个州府的太守,手上是有兵权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被海盗给控制,难不成我大招的兵马水军,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你是觉得他有把柄在对方手里?”姜怀月微微皱眉,“他的妻子?”
“我觉得他说的话就是在提醒我们,他反复的说他的爱妻已故,我只是想告诉我们说一遍就可以了,又何必反反复复的提呢?至于那位新夫人,或许就是那个抓着他把柄的人。”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淡淡的说道。
“我父亲说过,打仗,最怕的就是你有软肋,但是也最怕你没有软肋,当你的软肋握在自己的手里,你就会拼了命的去保护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杀意,可当你的软肋捏在了别人的手里,那你就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由别人宰杀。”姜怀月掀开车帘,看着外头漆黑的道路。
姜怀月也本能的觉得,杨太守如今寸步难行,说到底就是因为他的软肋,被别人捏在了手里,而他无儿无女,唯一的软肋就是他那个声称已经故去的老妻。
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回去以后,姜怀月敲响了南知意的大门。
“稍等!”
南知意穿着中衣,披着一件外套就打开了大门,瞧见姜怀月的时候,有些诧异:“月月?”
“我需要你去一个地方。”姜怀月抬头看着南知意,“带着羌活一起!”
南知意心里咯噔一声,随后侧开身:“进来说!”
姜怀月进门,身后那朵遮住月亮的黑云,逐渐飘远。
“我需要你去一趟之江的水军营地!”姜怀月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铜符,放在南知意的面前,“我想应该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个东西该怎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