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又滑又小,好似有了生命,顺着嗓子眼便落入了肚子里,消融殆尽。
林芷澜:“……你给我喂了什么东西。”
姜烛淡淡道:“毒药。”
真乃神人也,给人下毒这种事也能面不改色毫无愧疚之意地说出来。
林芷澜简直想当场跟他翻脸,不跟他客气了,拽着他的外袍自顾自起身,瞪他,想瞪死他:
“理由。”
“理由是干系重大,我不能随随便便相信一个人,你的身份也尚未查证,我必须谨慎行事。我的身份是明牌,你在暗我在明,与你共谋大事我得为自己多加一重保障。我给你喂的是东鲁那边特质的寒毒,半月发作一次,你若足够忠心,我会每隔半月给你一份压制毒性的解药。所以,你可千万别随随便便想着要脱离我的掌控,寒毒发作的滋味可不好受,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彻骨的寒气冻住,穿再多的衣服身体都无法汲取到一丝温度,十二个时辰后,会死得很惨的。”
林芷澜沉默了。
好手段。
如此凶残,难怪文武百官都对姜烛避如蛇蝎,他折磨人的法子可真是一套又一套啊,也难怪,刑部和大理寺都拿不到的口供,他却能撬开嫌犯的嘴。只要够狠,阎王爷见了都要抖三抖。
幸运的是,林芷澜本来就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行,成交,但愿你能如你所说的那样,真的好好查出长公主的死因。”林芷澜愤愤不平地朝他伸出手掌。
姜烛会意,与她击掌为盟。
他的手心也是如此的冰凉。
与她温软热乎的手掌截然不同。
林芷澜不由得想,难道此后没有交集的那么多年里,当初那个木讷却善良羞赧的少年,真的会变成铁石心肠般的另一个人吗?
林芷澜的神色仍充满着警惕,毕竟,姜烛才给她下了毒:
“可是,东伯侯大人,你的行为动机仍有疑点——虽然本朝的历代长公主都可掌兵参政,但我们如今的这位长公主可是众所周知的无心朝政,远离官场,手上没有拿捏着实权,也就是说,即便她突然横死,对朝堂社稷也没有太过要紧的影响。所以,你不妨跟我交个底,为何如此大费周章?据我所知,你们也没打过几次照面,没有情谊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