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烛不眠不休地主持处理姜太伯的后事以及各类相关的事务。
姜太伯享年一百零一岁,已经算是喜丧了。
所以陆沐筝猜测,他脸上复杂与疲惫应该不完全是姜太伯的去世带来的。
如果随同姜烛在身边的是林芷澜,姜烛闭了闭眼睛想要,他会怎么样呢?
他会在流露出一点真实的脆弱和依赖,可以放下身段,像是个孩子,厚着脸皮依偎在心爱的女子怀中,跟她讲自己小时候和姜太伯的故事和从小到大的种种趣事,想要获得爱人的抚慰和怜悯。
没有人生下来就在那灼人的位置上。
姜烛也不是一出生就是东伯侯的。
他小时候啊,自然是有小孩子的淘气顽皮,可惜爷爷和父亲都对他寄予厚望,一言一行皆按照未来东伯侯的标准培养。
可哪个小孩子不贪玩的,即便姜烛的性子没那么爱玩爱闹,和小伙伴们在一块儿爬树玩泥巴也是有的。每每被父亲发现,都会被斥责说他与别的孩子不一样,应格外注意进退行事,怎可玩得脸和手都黑乎乎的?
失了东鲁的颜面啊。
接着是一下又一下的戒尺。
姜烛不怕疼,但就是不明白,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想破了脑袋都不明白玩玩泥巴爬爬树怎么了。
每到这种时候,姜家这位年纪最大的老祖宗就会笑眯眯地带着饴糖过来逗他开心。
全姜家,只有姜太伯,才把姜烛当孩子。
姜太伯一走,世上再无把他当晚辈孩子疼爱的人了。
生死这般的大事,旁人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陆沐筝安慰了几句,递来一沓书信。
居然有了厚厚的好几封。
姜烛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