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林家的马车便已经徐徐行驶在官道上。
“翠翠,你说这长公主也是挺可怜的,年仅二十二岁,权势滔天,说被毒死就被毒死了,死得真是憋屈。”
小丫鬟苏苏在马车一角和林知念另一个小丫鬟翠翠在嘀嘀咕咕。
宋婉闻言,睁开了假寐的眸子,想到自己的死状,感慨地接了一句:“确实挺憋屈的。”
苏苏闻声转过头,忙拿了一个新的汤婆子将宋婉手中渐凉的那个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道:“是奴婢不好,扰了姑娘休息。”
姑娘自三日前醒来,性情大变,她有时看着姑娘的眼神有些发怵。
虽然那眼神并不凌厉,可是有时看人时,就像林家家主林侯爷一般,不怒自威,让人生寒。
她家的姑娘只是一个闺阁小姐,虽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可自幼生活顺遂,脾性也好,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
她曾私下里与翠翠说过,翠翠也深觉如此。
不过翠翠安慰她说:“小姐受了这无妄之灾,从湖中救起来时都已经断了气,如今起死回生,已是奇迹。”
“遭了这么大的罪,性情有所改变也是情理之中。许是吓到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也莫要多心,免得因此伺候不尽心,误了差事。”
苏苏觉得翠翠说的有道理,这几日也收起了与姑娘说笑的心思,更尽心的伺候。
说起来,姑娘坠湖原就是她们伺候不周,她和翠翠,也是心里愧疚的厉害。
若是姑娘真是因着这个事情与她们生出了嫌隙,她们也没有怨言。
她只是怕姑娘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万一再憋出毛病来。
她有时候想,不如找个由头做错事,让姑娘大骂她一顿,将心里的难过惊惧发泄出来就好了。
可是,她做了两次,姑娘看到了,也没责骂她,反而看她的眼神好像看一个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