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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容暮一直僵凝着身子,垂目而视腰间挂玉时,莫名的不虞顺着四肢百骸涌向肢干。

楚御衡这又在做什么样子给他看。

莫不是想哄他留在灏京?

一时气血逆流,容暮本就俊朗的面骨少了几分温善,多了些容暮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冽,连耳尖都血气染红。

画舫轻缓靠岸,荡起水面金纹。

楚御衡终于就自己刻饰好的玉佩送到容暮手里,胸腔尚且还鸣动几缕轻松肆意,携着人下船,楚御衡忽就见身侧人白玉一般的耳尖染上了红意。

容暮只有在羞意上头时,才会如此。

见此,楚御衡近日来的忧思燥闷陡然间消失了个干净。

但看破不说破,阿暮毕竟好面子……

楚御衡心愉地重新牵着人下了船舫。

但容暮此刻看着悬挂在他腰侧的焕然一新的玉佩,心口隐忍着难解的郁气,以致难以顾忌他那已经红了的耳尖。

而楚御衡紧紧攥着的他那只右手更宛若滚烫热汤,热意顺着左手的脉络向上涌去,容暮的整个左臂都已经快不是自己的。

正月的风还没暖起来,吹刮在脸上如若刀割,容暮却觉浑身都似被火烤一般,冷热交叠。

下了船以后,楚御衡还不松手。

但楚御衡素来如此,私下里总喜欢这般。

容暮冷凝着脸,余光扫过斜靠前的男子只觉万分压抑。

被刻意避开,岸堤边四处转溜儿的楚绡宓可算寻到人了。

抹去额间细密的汗雾,楚绡宓将手上的莲花灯递送到容暮手上,同时圆溜溜的双目极有神地看见容暮腰间已不同的玉佩。

“阿暮你怎么突然换了一枚玉佩啊?”楚绡宓就着月光和花灯的烛火仔细看去,只觉奇怪,“这玉料不就是阿暮你之前送给皇兄的那枚吗?”

被人点破玉佩的来历,容暮看着手中的青莲花灯心底一沉,也不多言。

见容暮不说话,楚绡宓刻意不去瞧二人交缠的手,即便被宽大的袖笼所遮挡,楚绡宓也猜想到二人这会儿必然手牵着手。

心里有些酸,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皇兄,我们该回宫了。”

楚御衡顿首,看着过于喧闹的街巷冷风料峭,单手将容暮的大氅拢得更紧,不让丝毫的冷风窥探玉色:“阿暮今日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容暮看着板着脸的楚御衡,微挑眉梢。

这人说让他回去歇息,可牵着他的手却丝毫未放。

最后还是容暮袖笼下的手微微一紧以作示意,楚御衡才不动声色地松开。

亲眼看容暮上了马车,楚御衡还驻足久滞,同时收回袖子的手按暗地里相互摩挲,似乎在怀念方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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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将容暮带回到丞相府,万街千巷,繁盛浩闹已近阑珊,五光十色的花灯不断远去,尔后仅有月色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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