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暮你没睡便好。”何朝提了提外袍。
将人放进来,?容暮就这样半掩着门:“何朝你可有事?”
何朝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我不过担心你罢了。”
容暮闻言,?心口一暖。
将原本吹灭了的那一盏烛火重新点亮,容暮指着椅子让何朝落座:“我还能有何事,你无需担心我。”
何朝摇摇头,?目色认真:“你今天和那人出去吃饭了,那人是不是对你不好啊?”
“你都没见着他人,怎知他对我不好?”
何朝顿了顿:“你身子不好,平素不会出去一整日都不回来的,今日却为了陪着那个人这么晚才回来,?他要么不关心你,要么便不了解你,而且如果是沈书墨的话,绝然不会让阿暮你这么晚才回来。”
听何朝把楚御衡和沈书墨做比较,容暮突然笑了,烛影晃荡,火色掩映在他琉璃目里,分外好看。
但那笑意消散的极快,何朝不过眨巴了下眼,容暮就恢复以往薄唇轻抿的模样:“他是远来的贵客,我不陪不行。”
“还能有多贵重啊,沈书墨是江南首富都见不着阿暮你一整日的作陪,那人又不是当今天子,来个江南还要千人捧万人拥簇……”
何朝努努嘴,他只把那人当容暮的旧相识。
但同样是相识,容暮今天明明要和他一起去茶馆用点心的,而他好不容易得了一天的空闲,容暮就把他安置在府上,还叮嘱他哪儿都别去。
他值得问了府上的婆子,婆子说今日沈书墨走后府上还来了位贵客,容暮颇为重视的样子,甚至要把容暮自己的这间屋子都留给那位大人去住。
这让何朝心里被闹得直痒痒。
他不曾见过容暮主动对旁的好友热切。
至于沈书墨……
在何朝看来是沈书墨对容暮一头热,容暮把沈书墨当作好友,但沈书墨那边估计有点小心思在。
有人对容暮好是好事,但容暮对旁人殷切的情形就尤其的罕见。
虽说容暮性子温和,常面带着笑,但是笑里藏着疏远,笑意也不达眼底。
现在何朝看容暮原本轻抿的唇角微微上扬,就知眼前人不会对自己说实话了。
的确,在目前的状况下,容暮不会将楚御衡的身份披露给外人。
容暮挑了挑烛芯,焰火顿时向上一腾,燃烧地更旺起来:“不问贵重与否,来者皆是客,我等自当笑迎;再说你是因为我去陪他了,你在不快活吗?嘴上都可挂油壶了。”
“我在不开心?”何朝呵声,眉头锁得更紧,好像打了两个疙瘩,但下一瞬他刻意松了松眉宇,装作丝毫不在乎的样子,“我为何要不快活……”
对哄人非常熟手。
容暮只稍看何朝一眼,就知何朝心绪如何。
“今日爽了你的约是我的过错。”
“我也没有多想去那家茶馆……”但看容暮似笑非笑,何朝自暴自弃地承认了,“其实我盼了快小半个月了,这几个月在府上连轴转,连大门都许久不曾出过,哪晓得出门一趟,不过看了一圈账本子就简单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