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是一个对目光很敏感的人,他当然能察觉到姜圆圆在看什么。
他夹菜的手一顿,不太知道自己的胳膊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她想看……好像给她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这么奇奇怪怪地吃完了一顿饭,姜圆圆就准备去镇上了,但她害怕有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便也带上了楚景。
两人到村子口等驴车,赶驴的老头看了他俩一眼,“一人三个铜板。”
姜圆圆皱眉,“之前不都是两个铜板吗,怎么还涨价了?”
老头哼了一声,“你咋不说这几日天天下雨,我的驴腿都要走坏了,再说,刚才这里本来还有一个人在等我的车,你俩一来他就走了,你们难道不赔我这两个铜板?”
好一桩歪理,姜圆圆气的脸都红了,拉着楚景往镇上走,她就算走两个时辰去都不搭这老头的车!
他俩走了,老头撇撇嘴,走了更好,影响他等客人。
雨后地湿,去镇上的路不太好走,姜圆圆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些后悔,早知道不逞这个强了,但她心里也委屈,她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村里人都这样也就算了,就连个赶驴车的老头子都这么欺负她。
这么想着,她的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楚景见她忽然哭了,鼻头红红的,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别哭了,不是你的错。”
他的帕子还是前几日姜圆圆心血来潮给他做的,上面就绣了一个青山的轮廓,简单的款式,细棉的料子,但是被他握在手中,就让人感觉贵了很多。
姜圆圆瘪瘪嘴,心里还是不舒服,两颗泪挂在腮边,好不可怜,“你觉得我错了吗?”
经过这几日,楚景大概也知道了姜圆圆家里是怎么一回事,无非是黑心大伯想吃侄女儿的绝户,他私以为这种事并不算稀奇,可能是因为他是旁观者,所以才能做到冷漠对待。
楚景怔了一下,一些熟悉的场景又开始在脑中浮现,让他觉得陌生却又感觉到这就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切。
来不及细想,姜圆圆又哭出了声,“你也觉得我坏,我不好,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楚景正色道:“双亲离世并不是你所愿,被大伯一家逼迫更不是你所希望看见的,你买我回来,是因为你力气小,干不了重活,这一切都是无奈之举,世情薄,人情恶,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姜圆圆怔怔地听他话说完这些,心里忽然豁然开朗,是啊,若不是重重逼迫在身,她也不会到如今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