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啪啪的往地上滴。
谢如闻心间繁乱,只是看了谢玄烨一眼,就往她居住的院中走去了。
她在心里想,从前她生活在他的揽月苑里。
他将她困着,不让她出别苑,她虽心里不满,却一直对他的话很顺从。如今,她已经出来了,而且是在北朝的地界。
她不会再听他的,他也不能再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困着。
谢如闻的身影隐于院墙中,直到再也看不见,谢玄烨才收回了眸光,自他进别苑这么久,此时才抬眸去看了眼这座别苑的主人。
他神色不显情绪,对祁允贤颔首:“数年未见,叨扰了。”他只简单的一句话,祁允贤深出了口气。
虽然他与谢玄烨许久未见,却常有书信来往,早在知晓他要来北朝时,就已给他写过书信,对他言,他来北朝后他定用心款待。
就连今晚的宴席都为他备好了。
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让谢玄烨住在他的别苑里。
可不想归不想,他们毕竟是多年好友,有的是情意,而且阿闻对他好似并不喜,祁允贤神色温和些许,对谢玄烨道:“慕之一路坐船辛苦了,我早已命人为你收拾出住所,先进来用口热茶罢。”
谢玄烨对他颔首:“多谢。”
他们二人相识多年,颇为相投,祁允贤引着谢玄烨往为他安排的院中行去,相谈几句后,已似是回到了当年初识时的兴奋。
将适才在小石桥上的事翻了过去。
祁允贤在院中待了有半个时辰,本想跟谢玄烨提一下关于谢如闻的事,想告诉他谢如闻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会娶她。
可他见谢玄烨对适才的事像是忘了一般,一副神色淡淡很不在意的样子,他也就没说出口,他在心里想。
适才阿闻已跟他说过了,不需要他。
慕之这般大智之人,如何会听不懂。
祁允贤离开了,回到他的书房处理了些事务,待到申时的时候,他抬眸看了眼窗外,吩咐人去街上买了束时微花。
阿闻应该心情不好。
他去看看她。
此时,谢如闻居住的春台院里。
十分热闹。
她本是回到春台院后,直接上了榻,虽然身上疲累,却因午憩过并不困,倚在迎枕上翻看书卷。
却听到院中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起初以为是侍女们在院中忙活,可越发觉得不对,她就下了榻打开支摘窗往外瞧了眼,院中哪是侍女。
分明是几个男子。
浮生和无念忙忙碌碌的在往西厢房里搬东西,瞧着像是要住进她的院子里。
谢如闻秀眉轻皱。
合上窗走了出去。
此刻,谢玄烨正坐在院中石桌旁,怀中抱着二痴,听到她房间的推门声,他抬眸看过去,指腹继续抚着二痴光秃秃的脑袋。
谢如闻一出来就把目光放在了二痴身上,她上前说道:“你怎么还把二痴带来了?大痴呢,也来了吗?”
谢玄烨站起身,将二痴递给她,对她颔首:“都带来了。”
谢如闻从他手中接过来,先是看到了二痴光秃秃的脑袋,她皱了皱眉,随后拔开了二痴身上的小花袄。
她眸子放大,露出不可置信,随后抬眸看向谢玄烨:“它,它怎么没毛了?”谢如闻因着震惊,嗓音有些大。
正在忙活的无念和浮生都往这边看过来,绷紧了神色,十五娘向来最疼二痴,公子把它的毛都给拔了。
如何跟十五娘解释?
谢玄烨神色不变,眸光如在莲池时,一直都落在她身上,闻言,嗓音平和对她道:“掉了。”
谢如闻:“……鹅冬日里还掉毛吗?”她自过了年关后才开始养的它们,那时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
可那会儿,也才刚刚过完冬,它们身上的毛可是既稠密又好看的。
她垂眸看着,有些心疼,指腹触到二痴的肌肤时,二痴在她怀里‘嘎嘎’的对她叫,像是诉说着被人拔了好几天毛的委屈,谢如闻低声与它道:“怎么我不在,你们还掉毛了,该不会是你们不乖,和九娘的鹅打架,被人家给揪掉的吧。”
她又问谢玄烨:“大痴呢?”
谢玄烨回她:“在另一处别苑里,阿闻要去看看它吗?”望水州因着是南北朝交界,谢氏一族在这里的生意颇多。
谢氏的别苑宅子也有好几处。
他本打算,只是来这里带她走的。
未等谢如闻回他的话,祁允贤已大步走进院中,看到谢玄烨与谢如闻相对而立时,他心里一慌,神色间不太好看。
他走上前,看了眼往西厢房里搬东西的浮生和无念,问谢玄烨:“慕之,你这是在做什么,阿闻是我的妻子,你搬来她这里住,合适吗?”
祁允贤很是气恼,在他印象中谢玄烨怎会是这样一个不知礼仪无耻之人,而且适才在他院中时,明明他都不愿提这件事了。
谢玄烨与他眸光相对,只平静的对祁允贤‘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