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是个小乞丐,臭烘烘的,头发脏乱,我不明白你这样一个乞丐为何会出现在我家里。”
“直到父亲跟我说,你是救了父亲,我一下子便觉得你不臭了,父亲要留下你,我也没有反对。”
她自嘲笑了笑:“现在想想,还不如捏着鼻子将你一棍棒打出去呢。”
李闻昭穿着脏污不堪的狱服,蓬乱头发如同杂草,油腻腻贴在额头上,整个人蜷缩在角落。
曾经他是风光无限的探花郎,是人人皆知的平阳侯,是京城新贵,前途无量,可如今他像老鼠一样不堪。
“所以我从没想过要你性命。”
“我从前觉得你救过我父亲救过我,可后来呢,救我是假的,而父亲——”
“父亲养育你多年,你不尽孝就算了,还跟仇人女儿在牌位前苟且。”
桑眠嗓音淡淡的。
她想起许多:“芸娘的死,也与你有关。”
“知晓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她云淡风轻,明明说着生死之事,可眼里平静无波。
李闻昭艰难开口:“我……我并无害人之心。”
“是吗?”
桑眠一步步走近他。
她厌倦跟这个男人在文字上争辩什么,薄唇轻启,她道:“你说你无害人之心。”
“可是李闻昭,我有。”
话音落下,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