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帝是在沈觅敲登闻鼓的那日,回到勤政殿以后一病不起的。
太医说是急火攻心造成的,无大碍,但是却迟迟未醒。
直到隔日午后。
未料到,他醒来以后第一件事,竟是诏谢云祁进宫。
谢云祁在殿外只候了片刻,魏治便把他带进了殿中。
殿中点了龙涎香,却遮盖不住一股颓靡的药味,还有...一种苍老的味道。
谢云祁随着魏治走到了后殿,在榻前行了大礼,起来便看见永宁帝挥着手,让他坐在榻边。
“父皇今日身子可好些了?”谢云祁坐下,出声询问。
“好不好的,也是大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永宁帝摇摇头。
这是谢云祁回京以来永宁帝第一次私下诏见他。
之前五年不曾归京的日子里,他只见过诏书里他作为“皇帝”的样子,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作为“父亲”的样子了。
谢云祁神色动了动,“父皇是要万岁的,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永宁帝摇摇头,“朕身子怎么样,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大胤江山,终究是你们的。”
谢云祁下意识的就觉得这话不对,连忙开口,“是皇兄的。”
永宁帝笑笑看着谢云祁,“昨日沈家若雨敲响登闻鼓,弹劾你皇兄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果然是等在这里。
谢云祁神色不变,“儿臣就在现场。”
“你不是从小都很喜欢沈若雨这个小姑娘?怎么忍心看她如此受苦?她可是嗓子都喊充血,膝盖都跪破了啊。”永宁帝打量着谢云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