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头剩不了几块钱,小时候的姐妹俩就没有穿过什么新衣服,都是亲戚谁家衣服淘汰下来,不然将就着穿一穿。
这样的日子过的必然是捉襟见肘的,别的地方林春晓不知道,但就自己的那个村子,是男权父系的生态的,一个没了当家男人的家庭,寡母带着两个女儿生活,总有男人是觊觎吴心兰的。
他们也并不是喜欢吴心兰,有一些是光棍,但更多的是家里有老婆的。
只因为吴心兰的丈夫去世了,就好像是一个“无主”的财物一样,谁都想上前捞一把。
摸下手,动下胸,仿佛都有油可以揩下来。
那个时候林春晓的奶奶还活着,她对吴心兰不好,但也不妨碍着她把吴心兰以及两个孩子视为“我家”的东西,一旦发现有谁敢要上手,她就会泼出去和别人干一架,连骂带打。
但是,她骂得最多的还是吴心兰,以及当时还是两个孩子的女孩。
骂孩子的无非就是没用的丫头之类的话,可能林小江经历得更多一些,她是长姐,一般要骂就骂她。
但是她骂吴心兰的那些话,林春晓至今都记得。
农村里头有些骂人的话,骂得着实难听。
出口往往都带着生殖器。
在农村里讨生活,要付出的很多是体力活,但凡要是有人帮一帮吴心兰,马上就要被林春晓的奶奶追着骂,反过头来就骂吴心兰。
在林春晓的记忆中,那时候的吴心兰是有些懦弱的,在奶奶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不管是谁人骂她,她都沉默着,不言不语。
如果单纯只是这样的被编排,被说一说,被骂一骂,林春晓的心结也不会这么多。
那些男人根本就无惧凶悍的林家奶奶,只不过在她活着的时候,家里有两个小叔子,总有顾忌一些。
直到林家奶奶的去世,她固然是对吴心兰最大的伤害来源,同时也长期保护着她得以沉默寡言。
去世以后,那些男人就是光明正大地走到吴心兰面前,明白地说着下流的话,上手来摸。
而村里的女人多半只是骂吴心兰,并不会骂自己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