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是啊,那时候嘛我从妇联调到市场监督局,妇联那边有一些结对帮扶的名单,啊,那会儿叫工商局嘛,大局,人多。”黄铁钢说话有些絮絮叨叨的。
“那时候对于省内的那些贫困区,有指标要结对帮扶的,我从妇联过来的嘛,负责这一块,肯定也要带头的喽,然后我就指了这个孩子,就这样结对了,跟你说,很好笑的是,那个时候我理的是短发,这孩子给我写信一直叫我叔叔,我就当了几年她的叔叔。”
林春晓的脑中不觉地划过陶然的那句‘有一种说法是,你遇到a是因为你要通过a遇到b,遇到b是因为你需要通过b遇到c,有可能你需要通过黄大姐认识到什么?’。
控制不住的全身都有微抖,心中犹如滔天洪水,竟是这么巧的吗?
童年时期资助自己的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位大姐?
林春晓竭力控制自己,问道,“怎么叫你叔叔了?你也不告诉她?”
“告诉她做什么呀,我们结对帮扶是任务,规定了每学期都要写一封信,还要做台账啊,拍照什么的,总共也没通多久的信,我记得的三年还是四年来着,有些忘记了,我跟你说上了年纪以后啊,这个记性就越来越差了,时间全全记不清楚了,说到哪儿了?哦哦,我的名字看着就像男的,当时我又理的是短发,穿的也是单位的制服,可不就是叔叔嘛。”
黄铁钢自己拿了一个香梨啃,又塞了一个给林春晓,“你吃啊,吃吧,我洗过了的,家里现在都没什么客人了,这些水果都吃不掉。”
林春晓接过梨,啃了两口,冰凉而甘甜的汁水在口中炸开,林春晓感觉自己好像冷静了一点点。
勉强地在心里头组织了下语言,又问道,“黄大姐,您怎么会叫一个这样的名字?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名字挺男性化的。”
黄铁钢不以为然地说,“算是我家的传统吧,你是没听到我哥和我弟的名字,一个叫黄铁锤,一个叫黄铁枪,我父母是钢铁工人,一辈子对铁很有感情,我们取名全随了铁了。”
林春晓啃梨的时候不自觉呛了一口,这可真是,这一家子人怎么让人感觉又不随意又是那么随意的感觉。
“那您后来就没有和……,嗯,就是后来您和这个小姑娘就没有联系了吗?”林春晓问道。
“联系啥呀?这就是组织上安排给我们的任务,不过这小丫头每年都有把成绩单寄给我看的,然后呢再加一封信,那信一看就不可能是二三年级小姑娘可以写得出来的,多半也就是老师写是让她抄的,她成绩还不错的,如果说这点钱能让她好好上学,可以有个初中,甚至高中可以上,就算我做好事了,如果不能,也是她的命。”黄铁钢摸着照片上的那个泛黄的照片。
“谢谢。”林春晓的谢谢说的很小声,她不敢大声说,不敢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人。
资助的事情,对于当时的黄铁钢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工作上的任务,但是对于林春晓来说,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一学期两百块钱,一年两个学期就是四百块钱,当时是解决了她们家很大的困难的。
如果没有那四百块,林春晓大约是没有后来的学可以上了,毕竟那时候林小江也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