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所在的车队,是兰岁欢赴任的车队。
不论从车轿还是从护卫,即便不是官场中人,也能分辨出这支车队的主人定是官员。
修缮驿路的百姓如此,监管百姓们的差吏亦是如此。
兰岁欢还没有下轿,就已经有几个穿着差吏衣服的人躬着身走了过来。
其中为首之人膀大腰圆,低头哈腰的模样与刚才他教训那些民夫时截然不同。
“大人,小的是桐谷县壮班班头方飞沉,前面发生塌方,这几日我们正在赶修,”
方飞沉赔着笑脸,小心翼翼,“这马车暂时可能过不去,可能要麻烦大人您徒步过去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兰岁欢目光睥睨,仿佛在看一只蚂蚁。
“这...小人见识浅薄,不识大人尊容,求大人恕罪,”
卑微的模样和那些民夫看见他时也没有太大区别,他很害怕兰岁欢生气,忙道:“大人,您看要不这样,您先过去,然后小人尽快清理开道来,保证大人的马车在最短的时间内过去。”
“本官自从生下来,这双腿就不是给人让道的,”
兰岁欢声色逐渐锋利,仿佛下一刻就会发怒,“你今天要么立刻给我开出一条道来,要么将本官车马抬过去。”
没错,他就是在刻意为难,你刚才的鞭子玩得不是很溜么?
方飞沉脸上的肌肉因畏惧而跳动,在他身后的几名差役也一脸完蛋模样。
兰岁欢没有看这些人,他看向了周围的民夫,然而这些民夫根本没有关注他们这边,依然在埋头干活,依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狗东西,听不懂话吗?”兰岁欢怒喝。
方飞沉额头上汗珠砸落,然后慌里慌张地从包里摸出些银票来,接着又问后面的要。
“大人,我等耽搁了大人时间,求大人看在我们也是为朝廷办事儿的份上,饶了我们,”他将银票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