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觉到温玉雪的眼神复杂,胡辉维也并不避讳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知道,平日总是爱和我作对的二弟,怎么今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我现在将他给杀了,他都不会反抗?”
温玉雪又想起上一世的许多事,反而心下明了:“人这一生,真要在乎的人和事说白了也就那么几件。他胡回深一没有娶妻,二灭有孩子。在意的无非便是他生母姨娘的那条命,正握在你胡辉维的手里,这有什么难猜?”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羁绊叫人放不下。
胡辉维本还想卖个关子,此刻反而觉得无趣,烦躁地摆了摆手:“看样子,你们都打算好了。”
他站起身,亲自启开一坛酒,盯着小厮装进酒壶,他又为温玉雪倒了一盏:“今日带着二弟前来,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问你一句,我们同在姜州城,难道就没有更好的相处方式了吗?你是姜州首富,我乃商会会长。我们二人若是合作,岂不是人间佳话?”
酒香扑鼻,胡辉维的确下了血本。
但温玉雪没端起那酒:“温家与胡家相斗多年,原本就是有利时聚,平常时散。只怕若没有楚楚那事儿,你也不会找到我的头上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院子虽是我们买的,却从未见过你口中那女子。你若不信,我也别无他法。”
“呵!”
胡辉维一声冷笑,将眼前一杯酒一饮而尽:“既然你直白,我也不藏着掖着。你不是和胡回深乃至交好友吗?我就用这个胡回深和他娘亲的性命,来换那个与你素不相识的楚楚。在商言商,这买卖于你而言怎么都不亏。”
那个楚楚为何对胡辉维这么重要?
胡辉维的眼底带着狐狸一般狡猾的光芒:“别以为胡回深是我的弟弟,我就奈何不了他。西北战事频发,我们胡家也想为朝廷尽一份心力。送去边关的物资,自然是要最得力的人手来护送。我想如果是二弟和他娘去,我自然放心。就是不知道他们这养尊处优惯了的,会不会受不了边关苦寒啊?”
他的笑容里,好像都带了成竹在胸一般的笃定:“或者说刀剑无眼,真让他们去了边关不小心丢了性命,又怎么是好?温玉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若交出楚楚,这样的苦差事我自然会交给旁人。胡回深还是我的二弟,他娘也还是我胡家的姨娘,不会有人亏待。”
这样歹毒的计谋用在自己兄弟的身上,温玉雪自诩就算商贾之争再激烈,如胡辉维这般冷心凉薄贪利的,也实在是少。
只是没等温玉雪开口,胡回深就先大喊道:“我呸!我们胡家的事情,是我和你之间的账。关阿雪什么事儿?别牵扯进别人来,有本事你正大光明地对付我们啊!拿我娘来威胁我,你算什么好东西?”
“来人啊!”
胡辉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都不堪胡回深一眼:“将二少爷的嘴给我堵起来。”
胡家小厮们蜂拥而上,胡回深抵抗不得。
温玉雪冷冰冰地看了一眼胡辉维:“这里是祁家宅院,胡会长还是不要太过放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