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位管事也是年岁颇长,经历的事情也多,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免得惹下麻烦,虽然心中不喜,依然勉强维持着礼貌,带着几分不耐烦的问道。
“这位小哥,不知你找谁?”
李湛心头暗暗点头,虽然这位门房对自己不耐烦,依然守礼询问,看得出来这盛家不愧是书香门第,知礼守节,家教森严,看来是个好相处的。
李湛扯了扯嗓子,一天的奔走,未能喝上一口水,所以嗓子有些干痒沙哑,带着几分虚弱的拱手回道。
“劳烦大叔了,还请通报一声,说是扬州李家孙儿李湛来拜见姨祖母盛老夫人!”
门房有些犹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贫弱少年,不知是否该前去通禀一声,但是如果自己搞错了,怕是少不得一顿斥责,所以有些犹豫,一张老脸之上出现了一些为难之色,欲言又止。
李湛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终究是活了多世的老妖怪,人情练达,为人世故,自然知道眼前的门房究竟为何为难,也不愿为难这位老仆,右手深入怀中,将一封老旧的信封掏了出来。
李湛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信封,他也曾经看过这封信的内容,都是祖母对他的殷切关怀,算是低声下气的哀求自己的姐姐多照顾一下孤苦无依的李湛,情深意切,这也是李湛一直不愿上门求助的原因,他不想用祖母的颜面尊严换取富足的生活,但是如今却也不得不为了,只能日后求学上进,早日光宗耀祖,为祖母讨得一个诰命夫人,也算是不负祖母的殷殷期盼和苦心关怀。
李湛甚是不舍的将信封交递给了门房大叔,对方小心的接过,李湛拱了拱手,拜托道。
“劳烦大叔了,还请将这封祖母的信件交给你家老夫人,算是一个信物!”
门房的管事作为盛府的门面,还是需要识字的,虽然没有什么学问墨水,也识得不少常见的字,毕竟客人上门递名刺拜帖,他如果不认识上面的字,也无法和自家的主人禀报。
门房价格信件收起,然后这才对着李湛很是恭敬的说道。
“还请客人稍等,我这就前去禀报!”
这门房的管事一开始见李湛装扮寒酸,一声棉袍都是补丁,脚下的鞋子也是破烂不堪,所以认为李湛是上门乞讨的乞儿,如今见对方拿出了信件,自然不敢失礼,这少年即使再落魄,也是主人家的亲戚,不是他这种身契生死都掌握在主人家手里的仆人可以得罪的,对方毕竟是良人,而且看对方的谈吐说话也是书香门第,虽然一时间落魄,但是日后亦可以飞黄腾达,成为他们这种仆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李湛拱了拱手,表示了谢意,看着门房将府门关闭,这才将麻袋拖到了门前的台阶上,坐在了冰冷的台阶上静静等待,休息一下,保存自己仅存的体力,叹了一口气,心中颇不是滋味。
李湛虽然不担心盛家不管自己,但是寄人篱下,毕竟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情,何况李湛这种心高气傲,才高八斗的存在,但是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好在在古代,寄居在亲友家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个时代的亲友之间都是相互帮衬,共同进退的。
门房回到了盛府,拿着手中的信件,直接来到了盛府男主人的房门前,小声的禀报了一声。
“老爷,外面有人拜见,是扬州李家的李湛,是老夫人妹妹的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