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走在宫墙内的道路上,脚下的石板平整光滑,一步步的向着文德殿走去。
等到和官家汇报完了自己的事情,已经是日落西山之时,身形在夕阳的照射下,拉出了尝尝的影子,投射在道路之上,李湛心情略有些沉重,脚步缓慢,眼中不断闪过思索,出神而又机械的宫外走去。
“李大人!”
李湛一开始因为想着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直接走了过去。
“李大人,这是怎么了?”
李湛这才惊醒,看向了和自己的说话之人,一声铠甲,武将打扮,但是身形臃肿,脚步虚浮,脸上多是油脂,蓄着短须,腰间挎不一柄宝剑,李湛乃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这人并无习武的痕迹,显然是个幸进之辈。
李湛眼中的渐渐回神,视线看向此人,眉宇间充满客套和疏远,眼眸深处闪过一缕精光,连忙回礼,道歉说道。
“原来是荣指挥使,实在是抱歉,刚刚和官家汇报完一些事情,一时出了神,没有听见你叫我,我的错,回头,我做东,请您去樊楼一起喝一杯!”
这位荣将军这才将脸上略显尴尬的神色收起,对李湛的恭敬和寒暄很是满意,看着眼前这位当今朝堂上最年轻的重臣,心中有些敬重,他不是一个有学问的人,更是因为外戚的身份,得以荣登高位,这些年来没少被朝堂清流所指责,那些文官多半见到他都是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神情,让他颇为苦恼。
“那可说好了,到时候,李大人可以一定不要忘了才好!”
荣将军说话极为粗鲁,不禁如此,还拍了拍李湛的肩膀,显示亲近,好像是长辈一般,让李湛眉间闪过不快,随即消失。
李湛看着得意的荣将军,看着他眼中闪过的得意,心中一沉,察觉到了他和往日的不同,随即敷衍道。
“荣指挥使请放心,樊楼我还是请得起的,一定不会忘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我还要急着出宫,回头我再和荣大人您深聊!”
李湛拱手告别,加快了脚步,背对着荣将军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所思。
殿前司都指挥使原本是宁远侯顾偃开,但是自从他去世后,官家就任命了荣妃的哥哥接掌了殿前司,这个靠着妹妹上位的荣指挥使,是个不学无术之人,虽然有着几分心机城府,但是不通武艺,不知兵法,是个十足的外行人,在禁卫中威望不高,只是个幸进之辈。
李湛回到了府中,在华兰的伺候下,换下了官服,看着华兰日渐沉重的身子,将手中的碗筷放下,擦了一下嘴角,突然开口说道。
“你这些时间不要出府了,如果宫中有旨让你进宫,你就以孕期将至,行动不便为由推了吧!”
华兰听到这话,有些不解,她几乎很少进宫,只有在新年这种重大的节日,作为诰命夫人才会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和宫中的妃嫔也并不相熟,宫中怎么会有旨宣她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