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你也该上路了!”
许子圣低头看向了贞德帝,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神色,举起了手中的镇国神剑,慢慢的向着贞德帝的眉心插下。
贞德帝神色一变,动用体内最后的力量,燃烧起了阳神,漆黑如墨的液体遍布全身,融入了那枚随着落下的珠子之内,巫神的眼眸再次射出一道乌光,引动了地风水火,化为了一道坚固无比的屏障,挡在了镇国神剑之前。
“叮!”
剑尖触碰到了屏障,道道涟漪荡漾,地风水火四种能量肆虐,将空间都扭曲了,如同水面被打破了平静一般。
许子圣不以为意,手上再次加大了几分力气,剑尖一点点的落下,渐渐的钻入了屏障之中,在贞德帝绝望的注视下,不断的逼近他的眉心。
死亡虽然可怕,但是远远不及亲眼看着死亡逼近更加恐惧,贞德帝在四十年前,正是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心生恐惧,才会被地宗道首魔念污染,生出了长生的妄念,做出了如此多的事情。
贞德帝本以为自己此生再也不会感受到在这种恐惧了,没想到今日却再次看到了死亡的逼近,甚至比上次更加清晰,剑尖一寸寸的逼近,剑尖和他眉心之间的距离不断被缩短,那道屏障已经遍布裂痕,眼看就要破碎了!
“不!”
“朕是天下之主,还未长生不死,怎么可能会在此时陨落!”
贞德帝嘴里发出了不甘的嘶吼,红艳的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面容狰狞可怖,如容修罗恶鬼,眼眸通红,充满了怨毒阴冷。
“带着你长生不死的美梦下地狱去吧!”
许子圣无比冰冷的说道,手中力道猛地一增,砰的一声,屏障破碎,地风水火消散,镇国神剑毫不犹豫的插入了贞德帝的眉心,将其阳神死死定在了肉身之中,无穷的气运从从天而降,落入了镇国神剑之上。
清辉闪耀,业火燃起,将贞德帝的阳神团团包裹住,火焰肆虐,闪耀着神圣的光辉,将所有的罪恶全部焚烧殆尽。
“啊啊啊啊!”
贞德帝的不朽阳神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在那无尽业火中挣扎,弱小而又无助,狰狞而又凄惨。
“朕不甘心啊!”
一道幽幽之声传出,贞德帝在业火之中化为了灰烬,彻底死亡了,贞德帝修炼了一气化三清之术,三位一体,不朽阳神才是根本,如今阳神被业火吞噬,自然是陨落了,再也没有复活的希望了。
“啪!”
虚浮在贞德帝上空的那颗透明珠子跌落地面,里面的巫神眼球缓缓闭合,陷入了沉寂。
许子圣嘴角微微勾起,低头打量了一眼,右脚抬起,狠狠一踏,踩在了这颗巫神眼球之上。
“啪!”
巫神的眼球直接被许子圣一脚踩爆了,乌黑的液体从脚下渗出,地面都被腐蚀了,不断蔓延,这就是超品的力量,可以污染吞噬一切。
许子圣缓缓抬起脚,看着地面不断陷落,不一会的功夫就被漆黑的液体腐蚀出了一个大坑,嘴角微微勾起,透着几分不屑,举起了手中的儒圣刻刀,随手一挥,清气汇聚,猛地落下。
“滋滋滋滋!”
清气落入黑色的液体之中,发出了剧烈的反应,液体咕嘟嘟冒起了气泡,相互磨灭,不过眨眼间,黑色液体就被净化一空了。
许子圣看着地面留下的大坑,伸出右脚,将贞德帝的尸体揣入其中,笑着说道。
“这个大坑出现的正好,省得我挖坑埋你了!”
许子圣也只是嘴上如此说罢了,并未将贞德帝的尸体掩埋,毕竟镇国神剑还插在他的头上呢,还是留给永兴帝和百官收拾烂摊子吧,他才懒得理会呢。
许子圣将手中的儒圣刻刀随手一抛,化为了一道流光,直奔皇宫方向而去,落入了等待此处的赵守手中,他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尘埃落定,老子不干了!”
许子圣的声音从儒圣刻刀之中传出,回荡在了永兴帝和文武百官的耳边,让他们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释然之色。
显然,许子圣弑君的行为给他们造成了莫大的压力,无比忌惮这位儒家亚圣,如今他主动退出朝堂,对众人来说是个大喜事,毕竟谁都不愿和这位大神共处殿堂,时刻担心会惹怒这位蛮不讲理的存在。
永兴帝站在城头之上,目光怔怔的注视着赵守手中的儒圣刻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父皇死了,许子圣也辞官了,实在是太好了!”
永兴帝双拳紧握,手背之上浮现青筋,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激动和火热,今日的事情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梦幻了,不论是元景帝的驾崩,还是许子圣的辞官,对他而言都是大喜事,掣肘他的桎梏全都消失了,日后大奉就是唯我独尊了。
首辅王文贞同样痴痴的看着儒圣刻刀,这位老人脸色和眼神都无比复杂,快意、悲伤、感慨、心酸,他愣愣的出神,很久都没有动弹一下,大概在缅怀自己那段随着皇帝殒落,而一起终结的仕途吧。
群臣神色复杂,一时间无能说话,沉浸在皇帝驾崩这一震撼的消息之中。
许子圣,弑君了!大奉开国六百载,除了武宗皇帝当年清君侧,连同昏君一起清了,大奉的皇帝从未被人诛杀过。
元景,或者贞德,是大奉历史上第一位被斩杀的大奉皇帝,今日的事情,必将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哪怕过去千百年,后人评说这段历史时,想必也会津津有味。
从元景十六年说起,一直到元景三十七年,其中必然会夹杂着魏渊的捐躯,八万将士的覆灭,大奉史上这位沉迷修道的皇帝,最后被儒家亚圣许子圣,斩于京城之外。
诸公感慨万千之际,忽听一阵哀哭声,循声看去,只见御史张行英,扶着墙头,哭的老泪纵横。
魏党成员,一个个双眼含泪,或低头擦拭,或昂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片刻后,包括失态痛哭的张行英在内,这些手握大权的魏党成员,当着各党派的面,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动作,他们整理衣冠,朝东北作揖,而后转身,朝永安侯府的方向作揖,许久不起。
观星楼,八卦台,白衣白发的监正站在边缘,眺望虚空,看着那道充塞天地的浩然正气,面色复杂,叹了一声。
“隐藏得真深!好一个天不生我许子圣,大奉万古如长夜!”
“文武双修,皆是一品,难怪你迟迟不愿踏入超品儒圣之境,原来是想要文武一同突破,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双体系超品,好大的野心,好恐怖的资质!”
“贞德自以为气运加身,我不会动他,也不能动他。确实如此,对术士来说,弑君是自毁根基,品级越高,反噬越大,昏君也好,暴君也罢,只要一日还坐在龙椅上,便一日是一国之君。对其他高品级修行者来说,人间帝王气运加身,弑君因果缠身,不是逼不得已,没人愿意跟他较劲。”
“贞德信心十足,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他却没有想到,会遇到许子圣这么一个不合理的存在,死得不冤!”
时间总是不经意的流逝,自许子圣斩杀了贞德帝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魏渊残部也再次回到了这座京都城内,他们已经得知了许子圣一怒斩君王的壮举,心中无比感恩。
许七安看着眼前的这座雄城,眼眸里闪过一丝震撼,许爸爸真是威武,居然将皇帝老儿都杀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知道我的裱裱是否会伤心,毕竟她的老子死了,我是不是该抓住机会,多送些温暖。”
许七安口中的裱裱就是临安公主,他不愧是海王,不忘初心,每见到一位美女,就要撩动了几下,让其成为自己鱼塘中的鱼儿。
除了怀庆长公主,不是许七安不喜欢这位清冷女神,而是因为怀庆长公主是许子圣的未婚妻,哪里是他敢觊觎的。
许子圣深吸一口气,就要迈入京都城,突然周围空间一阵扭曲,一位白衣术士出现在了他面前,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了黑白二色,如此的不真实,让人感觉无比的错愕。
许七安缓缓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一个金灿灿的钉子插入了其中,血水横流,浸湿了衣裳,满眼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