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一般在脑海中匆匆掠过，数十年前原本以为已经遗忘的，不在乎的，释然的，在此刻却突然涌起，翻至心头，皆是苦涩。
突然，男人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苏玖愣了愣，那双如黑玛瑙般的眼看着男人，似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做。
“你哭了。”皇甫爵解释，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也尚未发觉的柔软在里面，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
“哭了？”苏玖比皇甫爵更惊奇，她胡乱的往自己脸上抹了两把，这才感觉到一片湿润，呆呆的自言自语，“我竟然哭了。”
印象中，从母亲离去她躲在后面的小树林里哭了很久很久，冯媛媛挺着大肚子进门的那一天之后，她好似再也没有哭过。
而这一刻，她竟然哭了。
苏玖那恍然错失的语气，让皇甫爵的内心某处莫名的动了动。
在这三十二年的时光里，他遇到过很多女人，有些因委屈而哭，有些因愤怒而哭，有些因伤心难过而哭，但她们落泪的时候都恨不得让人看见，让人好知道，她们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她们需要别人的怜惜需要别人的心疼。
也曾有人，默默的躲起来哭，哭的无声无息，自己缓缓的擦去眼泪。
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
皇甫爵伸手，又将苏玖脸上未曾拭去的眼泪擦掉，“这里虫子多，回去吧。”
苏玖点点头，也不闹，就这么静静的，任由皇甫爵牵着自己。
这一天，对苏玖来说，发生了很多，在她有些迷乱有些恍然未觉时，有什么东西似是在破土而出，悄悄的发出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