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远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比死更痛苦的事情。
当他每一次濒临死亡,又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时的那种自由与畅快,当他正在享受空气在鼻腔口腔自由穿梭,新一轮的折磨就接种扑上来的时候,他觉得真的是生不如死。
唐晚辞看着他,挣扎又挣扎不开,逃脱又逃脱不掉,脸憋得涨红,甚至几次失禁时,抬手制止了他们。
她走上前,缓缓揭掉他脸上的湿纸。
许知远自知自己现在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他一定狼狈得像大山里被人追逐的野猪,被村民拿着猎枪漫山遍野的追逐,每当想停下喘息的时候,就会知道命不久矣,于是更加拼命狂奔。
所以,他连野猪都不如,因为他捆住双手双脚,他逃不掉了。
“唐...晚辞...你够狠。”许知远大口喘气:“你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呀...”
唐晚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突然出手捏住他的两腮,问道:“情面?当初你卖我的时候有想到这两个字吗?情?面?你但凡想到一个,你都不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如今你跟我讲情面?我还真就告诉你,我若是真不讲情面,以我对你的憎恨,你现在早就被野狗叼走当零食了。”
许知远心里突然间涌起一股惧意。
唐晚辞这番话说的可不像是开玩笑,她大概是真能做出来。
“可...”许知远不甘心地说:“我就算把你卖了,那又怎样?你对你父母难道也同样恨之入骨吗?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他们,是不是你也这样对待他们?再说,你跟了支书,难道不好?你这样对我,未免不公平了些?”
唐晚辞愣了一下,她是真的没想到,即便这样,许知远竟然还是一点悔悟都没有,他该不会觉得他做了一件善事吧?
可见,刚刚对他还是太手软了。
唐晚辞朝黑衣人示意继续。于是,许知远就又开始迎接新一轮的暴风骤雨。
唐晚辞又事不关已的看了几分钟,良久她说:“你们的手段似乎对他还是太轻了,他竟然一点都没觉得他有错?”唐晚辞哈哈大笑几声:“不必顾忌,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行,他今天不给我道歉,你们就拿不到尾款。”
许知远一听,立刻就怂了,他这条命不能这么就没了,他得留着回去给他们许家传宗接代。
再说,唐晚辞那话,他知道什么意思,说句对不起就能活命,这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阿辞,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真的,我知道错了...”许知远鼻涕眼泪一大把,“我不是人,我浑蛋,王八蛋...阿辞,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给你补课的场景,你说你会一辈子都记得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