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是夜,庸宁王府。
“吱呀——”房门被人从里头推开,一个婢女抱着一盆血水出来,清冷如水的月色顺着门槛爬进屋里。
月色照亮老黄的脸,他身旁还有个蓄着胡子,一身灰袍的医者。
医者时无恙的手正从一只近乎苍白,青绿色血管清晰可见的手臂上收回来。
跟着手收回来的,还有一根针尖染黑了的银针。
“唉。”
时无恙沉重叹气,把染黑了的银针丢进火盆里:“不是已经交代过,不可轻易再用内功,不许用内功,你这小子为何就是不听?余毒渗入骨血,你让我一介赤脚大夫如何为你医治?”
他骂的凶,脸上却是难以言表的心疼。
浴桶里的男人褪下衣裳半躺着,胸膛和脖颈的皮肤几近透明,他紧闭着眼,拢在月色下的一张脸如琢如磨,呼吸微弱,仿佛一个用上好白玉雕刻出来的人!
好好的郎君病成这般,任谁看了都心疼。
他的话让老黄眼里闪过痛苦:“少爷的毒,真的治不好了吗?”
时无恙把沾过越辞毒血的东西尽数扔进火盆,划一根火柴丢进火盆:“莫说我治不好,就是把我师父从棺材里请出来也治不好,明明从他摔进马厩里被发现,他的毒已经压住了,至少近一年都不再毒发,也不知他自己瞎折腾啥,非要把身子搞成如今的模样!”
说着,他在心里嘀咕,也不知这小子是不是遇上了高人,居然可以将他身上如此顽固的毒压住!
可小子嘴硬,无论咋问都只字不提!
老黄眼眸一暗,下一秒毅然决然的抬脚出去:“你留在这儿照顾少爷,我去去就回!”
他刚抬脚,袖子就被人拉住。
“不许去!”
气若游丝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越辞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混沌的黑,随后才渐渐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