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如豆,“咔嚓——”
小童子剪去灯花,给蜡烛罩上一个明瓦的罩子,顿时,隐隐暗下去的屋子亮了起来。
嫁妆单子陈列在桌上,泛黄的纸页上墨色依旧,一如当年在淮河府云家时,命人把这些或精美或珍贵的武器名字一件件誊抄上去的模样。
可转眼就物是人非。
“姜威被廷杖,还连降两级,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这消息不光外头传遍,还有不少人亲眼看见姜威是被人从宫里抬出来的。”
云申澜点头,昏黄的烛光拢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仿佛是画师落笔的画中小生。
“那是他罪有应得。”
云启功摸着胡子,又道:“只是这官降两级,未免太仁慈了点,难道我云家表姑娘的命就这么轻拿轻放了吗?”
开国之初,凭父亲的功劳本来是可以换个一官半职的。
只是父亲不愿站队,后来干脆不入仕。
今时不同往日,云家的后辈除了申澜,其他子弟天分都并不出众,就好像祖辈父辈的人才辈出,是透支了云家后代香火的才华和天分一样。
为了撑起云家的门楣,父亲决定让申澜下场明年的春闱。
走上了仕途,再找一个靠山,一只强有力的手抓着另一只强有力的手,云家就算被时代的洪流冲的一步步后退,也好过一瞬间被冲的七零八落。
而云家找的靠山,便是三江府第一皇商楚家的外孙,当今的五皇子盛炀。
姜寒烟这个在上京长大的表小姐就成了这两只手抓在一起的纽带。
可现在还没开始,作为纽带的姜寒烟就死了。
这药云启功怎么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