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烟心想,既然独眼人不算太坏,又救了她和华年,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想着,她就开了口:“那个,谢谢你救了我们。”
虽然前世见过不少世面,但这被马蜂追还是头一回,身体本能的恐惧追不上冷静下来的大脑,故而她的声音细听之下还有些颤抖。
独眼人不说话,只伸出一只指甲里满是泥巴的手:“谢礼。”
他声音是一种干涩的嘶哑,就像多年干旱,得不到一滴甘霖的皲裂土地,光是听着就刺人的耳膜。
但姜寒烟一听,就知道这是伤寒反复,病入肺腑的症状。
她愣住,这偷鸡贼还挺上道,竟然知道要谢礼,好在她身上还有些银子。
“啪嗒——”
姜寒烟抛出一袋银子:“我身上只有这些了。”
这些银子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大概有十两银子,这在上京不算什么,但在庄子上也算一笔巨款了。
想来偷鸡贼应该心满意足了。
却不想独眼人看都不看银子一眼,把手指向底下的山坡。
姜寒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山坡下草药散了一地,黑黝黝的马蜂大半钻进了蜂窝里,可这跟谢礼有什么关系?
这时,她又听到沙哑的声音:“草药。”
“你要草药?”
姜寒烟恍然,卸下背后的背篓,愣了一会又道:“可这没有能治你的草药。”
职业习惯占据上风,她的眼神飞快地从偷鸡贼身上扫过。
偷鸡贼最可怖的就是脸上那道刀疤,结了痂的刀疤像颜色恶心的大虫子趴在他的脸上,不过好在血痂长势良好,没有溃烂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