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明亮,即使窗帘挡住了半扇窗子,可透过玻璃,依然不阻碍光线的照进,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山茶花树。树影绰绰,在阳光下微微摇晃。温彤这才想起来,肖宴的本职工作是个警察,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会查案查到这里。如果是这家的房主是警方特别关注的嫌疑人,那么她今天被叫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这么想,她便也试探地问出了口:“是这家的主人有问题么?”肖宴抬步走到窗子下,藏到了窗帘后面,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不确定,只是追踪嫌疑人追踪到了这里,具体情况还在探查中。”温彤了然:“那我先出去,免得房主人到楼下看不见我。”既然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各不相同,那就当做没见过的好。肖宴制止了她去开门的动作:“如果对方真的是我们所监视的嫌疑人,那么所谓的器官捐赠可能有别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温家,你要小心。”温彤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七月的情况有些危急,所以暂时顾不得这些,了解捐赠者的目的是一个,搞清心脏的捐助又是一个。哒哒!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应该房主人出来了。不知是不是受肖宴的影响,温彤的心下意识紧张起来。脚步停下,门外的人似乎在这扇门前停了一会,不过片刻,就又踩着步子离开了,应该是下了楼。肖宴十分警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下去了。”温彤:“那我先出去,以免暴露了你。”“好,小心,如果发现事情不对,就喊救命。”“嗯。”温彤长呼出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打开了门。她依着记忆找到了下楼的路,刚刚下了半个楼梯就撞上了上来的管家,见到她的一瞬间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您怎么上楼了?先生在楼下等您呢。”温彤脸上毫无波澜:“嗯,是我在楼下的时候听到了有人摔倒的声音,以为是你家先生,所以才上楼看看,没想到有些迷路。”管家在前面给她引路:“这些事怎么敢劳烦您!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温彤点头:“是我唐突。”管家:“先生就在前面的茶室,跟我来。”“好。”温彤应了一声,跟随着他的步伐到了一个开放式的房间。里面的装修典雅古朴,她梦见一个清隽的身影,此刻正背对着她拨动着杯子里的茶叶。温彤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眼熟,但却认不出这人是谁。“那我不打扰您的谈话了。”说完这句,管家就离开了这里。温彤望着那人的背影,主动地开口道:“打扰了,请问该怎么称呼您?”“是我。”话音刚落,男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手里的工具缓缓放在桌子上,磁性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他慢慢起身,缓缓转了过来跟她面对着面,露出了那张令人熟悉的脸。温彤眼底浮现出一抹震惊:“是你?”面前的人过于熟悉,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约她的人竟然是沈柯!“这么惊讶?”男人侧身给她让出了位置,温彤微微一顿,而后顺着方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心脏的捐献者跟你是什么关系?”她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沈柯垂着眸子,摆弄着手里的茶具,声音很轻、很淡:“员工,生了重病,又刚好配型合适。”温彤挑眉:“员工?那他是自愿的?”“要不然呢?”沈柯抬头看她,一双黑眸带着浅浅的笑意:“我还能逼迫他不成?”这说不准!以权谋私的事这个世界上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如今,她对沈柯的手段已经有了一些了解,自然觉得这种事他是做的出来的。虽然这话没说出口,但沈柯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一时之间表情上看起来竟有些无奈:“法治社会,我怎么敢?”温彤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反驳他这话“”“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七月的事的?又为什么帮我找配型?”“很难么?”沈柯给她添了一杯茶:“温彤,你还是小看了我对你的感情,我说过,我对你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你的事我也始终会留意。”“喜欢?”温彤哼笑一声:“那是我承受不起了。”沈柯沉默几秒:“你承受得起,不过是我之前做错了事。”他的语气始终保持着平静温和,听起来竟也有了几分真诚。温彤将这种荒谬的想法赶走,然后是想起今天上午温照野跟她说的话,以及肖宴的来这里的目的,对面前的男人也就自然多了几分防备之心。“温彤,你不多问问我一些有关捐助者的信息和条件么?”温彤放下手中的工具,有些认真的抬头看着她,像是真的在等她的发问。温彤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方便跟我说说么?对方的条件是什么?”沈柯道:“没有条件。”温彤:“没有?也不为家人留些补偿金?”“这个有。”沈柯点头:“只不过钱我已经给了他,其余的条件没有,但我有。”温彤:“你有什么条件?”气氛一时静了下来,沈柯倏然起身:“跟我来。”温彤心中疑虑,还是跟在他的后面,上了楼。跟着他进了一个有些昏暗的房间,温彤停在门口,看着他走了进去,然后拉开了里面的窗帘。阳光霎时泄了进来,照亮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沈柯回头看她,示意她进来。温彤立在他的对面,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什么意思?”沈柯背对着窗子,地板上投下他的影子,将温彤整个人遮盖。他走近她,温彤没动。他道:“我说过喜欢你,我不要求你也喜欢我,也不要求给我一个机会,我只要你在这陪我一个月。”“陪你一个月?沈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温彤觉着他有些疯,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