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在床前站定,默不作声地看他,很难相信,他就是自己曾经爱慕了三年的人。
那样年少得志,意气风发的状元郎,怎么一眨眼就变得这副模样?
“为什么要割腕,活着不好吗?”穗和问他。
裴景修很吃力地笑了一下,说:“不这样……就……见不到你。”
“……”穗和一时语塞。
原以为他割腕是万念俱灰,没想到竟是为了见她。
都到了这步田地,行事还这样极端,真叫她不知该说什么。
裴景修又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疯癫?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想你……想得日夜难眠,我就算死……也要见你最后一面。”
“见我做什么?”穗和说,“我们之间,该说的早已说完,如果还是那些车轱辘话,大可不必再说。”
“我知道……那些话你早已听厌……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他艰难地说道,手腕抬了抬,似乎想去拉穗和的手。
裴砚知走过来,抢在他前面将穗和的手握在自己掌心。
“小叔……”裴景修的手终究没抬起来,看着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小叔也来了……我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裴砚知说:“我没有不放心,我只是想来听听你还有什么新花样。”
“没有,什么也没有……”裴景修说,“我已是穷途末路……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他咳了几声,又粗重地喘息,缓了半天,才又自嘲道:“我纵然有百般花样……终究也翻不出小叔的手掌心……”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裴砚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