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和李文忠推杯换盏的徐达眼角余光,看到了自家儿子对朱肃流露出的那一抹佩服,也是微微一笑。
和闺女说的一样,这一位五殿下,果然不简单。
「在谈些什么?」又有一中年人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一见那年轻人,李文忠身旁的李景隆立刻表现出了敌意。「朱铁柱!你凑过来作甚!」
「九江!」李文忠低喝一声,李景隆只得怏怏的坐下。那名满脸不自然的年轻人,正是小名铁柱的靖江王朱守谦。
「守谦,在座的皆是你的长辈,你还不行礼?」那中年人正是大明的另一名将邓愈,朱肃认得他的脸。
「……诸位叔伯在上,守谦见过各位叔伯。」没想到,一向桀骜不驯,连朱肃这群亲叔叔都敢打的朱守谦,听了邓愈的话,竟然没有反抗,反而乖乖低下头给朱肃他们团团一揖。
「……五叔,此前是守谦莽撞,累得您遭了大难,守谦自罚一碗,给您赔个不是。」朱守谦对朱肃道,语气干巴巴的,明显是别人教的。而后一仰脖子,吞下一碗烈酒,继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肃无比惊讶,居然还有人能制得住这别扭的熊孩子!要知道,此前老朱派人带着圣旨宣朱守谦入宫听训,这朱守谦都敢硬着头皮抗旨不遵!
连老朱这个爷爷辈的亲长都敢忤逆,竟然如此听邓愈的话?朱肃惊讶的看了邓愈一眼。这邓愈这么会训孩子?
噢,对了,邓愈昔日与朱守谦的父亲朱文正同守洪都,或许是因为这份香火情在,让朱守谦将邓愈认做了自己的叔伯长辈。
「哼,只自罚一碗,便完事了?」朱肃身旁的朱棡冷哼一声。「老五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也没见你这个当侄子的入宫探望。九江只是外侄,自己也遭了难,尚且日日派国公府的人进宫来问。你这个亲侄先前在街上还想将我们几人一网打尽,出了事就躲在你的靖江王府里装一病不起?」
「好一个孝顺的朱铁柱!」
李景隆在一边大点其头。作为应天府两大纨绔,他与朱守谦的矛盾由来已久,自然乐于看他吃瘪。朱守谦被朱棡说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眼看就要暴走,邓愈一只手直接压在了他的肩上。
「三殿下莫要气恼,这事儿确实是守谦做的不对。文正死的早,这孩子缺了父亲管教,性情难免孤拐了一些。」
「闻说五殿下不日,将迁往城外皇庄中避暑养病?守谦已决定了,为表心中歉意,愿随同五殿下前往皇庄,鞍前马后,供五殿下驱策……」邓愈说道。朱守谦抬头想说什么,邓愈手上加力,同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朱守谦瞬间就怂了,只能垂头丧气默认了这事儿。
「他……要随老五去皇庄?」朱棣惊讶道。朱肃要去皇庄养病,是前段日子刚定下来的事。起因是朱肃这段时间长住内宫主殿乾清宫,便有言官弹劾曰于礼不合,太子尚无权入主乾清宫,五殿下何德何能居于后宫主殿,如此实乃兄弟倪墙之兆也。老朱马上将这言官的腿打折,但这话也传入了朱肃的耳中,他死活也不愿意住乾清宫了,暂且搬回了皇子小院,并强势主张宫里规矩多,自己要出宫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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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烦的没法子,老朱便打算新设一兵仗司,让沐英与朱肃在此共同研制新型火器。可朱肃说新型火器这种东西乃国家机密,城内人多眼杂不利于保密,且地域狭小也不便试验其威力,最后一来二去,就变成在城外找了块地,明为给朱肃修养病的皇庄,暗地里在此为国朝研制新型火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