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皇后的推广下,大明勋贵女眷之中,就很是兴起了一阵“织毛衣”风。这些勋贵女眷昔日也多是朴实的平头百姓,如今虽穷人乍富,个个都有了身边人伺候。
可都是一辈子忙过来的人,现在成了侯爷夫人国公夫人,也闲不下来的。
他们的男人也大都好个面子,不似老朱那般不忘本。觉得婆娘在家里弄块田织个布什么的,有损贵人的形象,平日也多将这些夫人关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把这起子大脚婆娘们给闷的坏了。
现在好了,皇后娘娘鼓捣出了这织毛衣的手艺,两根竹针左右穿梭,就能织出各种花色的衣服来,又不累人,又能解闷。一群老姐妹凑一起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聊聊天唠唠嗑,一天就那么过去了,别提多惬意了。
就连穷人家的女子,也开始风靡起了织毛衣这项“新兴活动”。毕竟这毛衣,穿在身上既不影响干活儿,又能保暖,就和穿着个小太阳似的。最关键的是,一团毛线才卖一文钱,算起来比那漏风的麻布衣还要便宜,只是要耗费些时间来织成衣服罢了。
不过是耗费些时间,就能用这么低廉的价格给家里的丈夫孩子们织出一件件合身又保暖的衣衫。天底下何时有过这样的好事?
这显然是皇后娘娘关心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用这种方式帮咱们添新衣衫来了!
因为此事,马皇后在民间的声望一时无两。连带着老朱的名望,也一并提升了不少。官场因为空印案人人唉声叹气,但皇帝皇后在民间却是人人歌颂,颇有万家生佛的趋势。
这也让不少只知死读书的读书人,猛然醒悟,原来,百姓们并不需要读书人来为他们的民意“代言”。朝堂上的那些大官们,也并不像他们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是为百姓发声。
被朱肃从诏狱中救出的犯官家眷们,被老朱打包遣往了辽东。选择辽东是因为辽东的地势比之云南要更加紧要,其毗邻高丽、北元,人烟稀少,又与中原华夏隔断百年,许多的辽地汉儿,甚至做胡儿之语。
用这些犯官实边,正可弥补辽地人手、人才齐齐不足的劣势,也算给正在北地积极经营的徐达送去一些得用的人手。
不过方孝孺与郑士利却被朱肃保了下来。二人虽也是犯官家眷,但因报社筹办之事,特准其入国子监听用。大明朝第一份报纸“大明时报”在半月之后火热出炉。这种新兴的信息传播方式很快在应天掀起了波澜,报纸上剖析时政、解明新闻,特别是还有罗贯中罗大作者所撰写的各式话本连载,让百姓们对报纸顿时趋之若鹜。
报纸上的内容,很快就主导了应天各式茶馆酒馆百姓们的谈资。
新学和国子监的事,则放手给了宋濂和刘伯温。宋濂不愧为学问大家,他从朱肃所阐明的“夫子真意”出发,皓首穷经,洋洋洒洒的发表了多篇文章,将程朱之儒斥为“伪儒”,“偏安之儒”,认为实现华夏的伟大复兴,才是古之圣人言语的“最终真意”。
为此,老人家以十二万分的热情,积极编撰国子监教材,发展新学。同时,方孝孺作为报社主编,也带头在报纸上发表了多篇辩论文章。他才学出众,那些旧儒学的观点,总能一一被他驳斥,然后在报纸上,将新旧学说的差距,以文章的形式呈现在全应天的读书人面前。
在年轻的读书人群体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借助报纸这个载体,新学门徒在应天以雨后春笋之态势不断出现,这些人自称“真儒”,效仿朱肃在“栖霞文会”上的穿着,身着素衫,腰跨长剑,在衣着上就与“程朱之儒”泾渭分明,他们讲究经世致用,反对夸夸其谈与奢靡之风,平日里与喜好清谈的旧儒们也是争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