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沉默片刻,忽然一笑:“以中玄公之能,哪怕不增补阁臣,想必也能理阴阳、顺四时、亲百姓、抚诸夷。”
冯保冷笑一声:“他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咱家不知道,咱家只是为太岳相公你担心呐。”
“为我担心?”张居正面色平静:“我一个末学后进,半点也威胁不到中玄公,更何况他但凡有所定策,我也都是倾力支持,难道这样中玄公还不能容我?”
冯保呵呵一笑,慢条斯理地道:“太岳相公是不是以为,高胡子会将你视为他的左膀右臂,甚至是在他之后的下一任首辅?”
张居正摇头道:“居正德薄才浅,不敢克当。”
“如果太岳相公真这么想……”冯保就当没听见张居正的自谦,收起笑容,沉声道:“那恐怕就要应了一句老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张居正面色不变,只是双眼微微眯起:“哦?这倒要请冯公指点一二了。”
“原先咱家倒也没有察觉,只是近来有个人提醒了咱家。”冯保看着张居正,道:“高胡子起复回京那一日,带了他的一位侄儿同来,并且还带进了宫……太岳相公可还记得?”
张居正点了点头,道:“记得,那孩子叫高务实,是中玄公幼弟高拣长子,颇为年少老成,若肯用心读书,想必将来定有一番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