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农工商,商为最末流。
像宗尧这样世家出身的子弟,素来是看不起那些商户的,但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直接当着人家面出言嘲讽的。
这就是冲着周宜微来的。
“宗大人如今是在以什么身份说教我呢?”周宜微神色平静道。
原先二人之间还有夫妻之名,周宜微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宗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那休妻书还是宗尧自己亲手签下的,现下周宜微与他之间再无瓜葛,宗尧这幅自视甚高的说教就变得极为可笑了。
宗尧似乎也是想起那并不平和的休妻,脸色霎时黑了一个度:“纵使你如今不再是我宗氏妇,也合该安守本分!在街上四处散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想将周氏与宗氏的脸丢个尽?”
周氏和宗氏?
一个在她不愿再当一个被操纵的木偶,不能为他们带来价值时就毫不留情抛弃。另一个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写着的休妻二字,却还管到前妻的身上来了。
周宜微素来淡漠的脸上隐隐挂上几分讽意:“那宗大人以为我该当如何呢?该因被休而羞愤交加,整日以泪洗面,回到娘家陈诉罪责,从此日日青灯古佛相伴?”
宗尧下意识皱起眉。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这话从周宜微的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变了味。
宗尧的语气放缓了些:“你本不至沦落与此。”
周宜微双眼微眯,这话头不对。
果然,宗尧随即便开口道:“...现下反悔,还来得及。”
周宜微差点没笑出声来。
不过借了个休妻之名脱身,宗尧还真把她当什么天可怜见的弃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