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一脸玩味的解释道：「众所周知，桑比亚是一个由不同派系军阀统治的联合体，拥有贵族头衔的商人们控制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虽然表面上是一个国家，但其内部却依旧是分裂的。
他们遵循商人唯利是图的原则，不会做任何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当一个行业失去丰厚的利润，几乎所有人都会迅速选择离开。
与此同时，桑比亚还是一个富饶的农业大国，中部和北部遍布着中小型农场，南方大片的土地更是被极少数人所垄断。
原本的农民几乎都在当年的那场土地骗局中，被迫沦为农奴甚至是彻头彻尾的奴隶。
再加上城市居民对于乡下居民根深蒂固的鄙夷，整个国家几乎可以说是内部矛盾重重。
试想一下，如果有人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向桑比亚倾销粮食和农产品，让所有的农场主和牧场主都无利可图，结果会发生什么呢？」
瞬间！
在场每一名六人评议会的成员都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作为与安姆类似的商业国家，桑比亚最典型的特征就是喜欢当「二道贩子」。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制定任何相关的贸易保护政策。
只要有利可图，几乎什么都卖，也几乎什么都买。
当出现远低于市场价格的大批农产品涌入，他们必然会下意识选择大量买入并进行囤积。
而这种买入行为会导致国内农产品出现严重过剩。…
只要倾销的时间足够长，价格崩盘几乎是一定的。
价格崩盘会导致农场主和牧场主损失惨重，光靠种植粮食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只能转向其他种植更多类似棉、麻等经济作物。
同时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低价处理掉手头囤积的粮食来换取运作资金。
不用多，这种情况只要维系个三五年，桑比亚就会从一个粮食出口大国变成一个粮食进口大国。
届时只需要在其国内粮食储备处于低谷且青黄不接的时候突然断掉粮食倾销，到时候粮价百分之百会瞬间暴涨几十倍乃至几百倍。
再加上商人逐利的天性会下意识的进行囤积以进一步抬高价格赚取暴利，粮食供应在几天之内就会出现严重问题，甚至是大规模的饥荒。
只要稍微派出点人扇动一下，那些原本就对
整个国家极度不满、甚至可以说是仇恨的农奴、奴隶，立马就会揭竿而起，迅速形成一股极具破坏性的力量。
要是像竖琴手同盟之类善良阵营的组织或者教会再参与其中，虽说推翻桑比亚现有的政权不太可能，但割据一方绝对不是妄想。
如此一来，这个国家就会在严重的内部矛盾与分裂中渐渐瓦解，最终失去与安姆竞争的资格。
毫无疑问，这是最纯粹的经济手段，根本无需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去拦截和没收桑比亚的商船。
可唯一的问题是，到哪里去弄那么多廉价的粮食呢？
安姆虽然也是农业大国，但生产成本并不比桑比亚更低，甚至还要高出好几成。
毕竟后者采用了农奴和奴隶，所以在人力成本上要低得多。
在生产力迎来革命性突破之前，奴隶制事实上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那么低效。
否则在距离现代非常近的大航海时代，也不会出现大名鼎鼎且繁荣无比的黑奴贸易，有些国家甚至延续到了十九世纪才慢慢废除。
想到这，为首的六人评议会成员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试探道：「你能提供多少廉价的粮食？」
「很多！多到超乎你的想象。不用多，只要一年之后，我就能提供足以养活西海岸所有国家和城邦的粮食。三到五年之后，粮食产量甚至可以养活整个费伦大陆。毕竟我所使用的农夫，可都是一些不需要吃饭、喝水，并且永不疲劳的亡灵。」
左思嘴角微微上扬给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答桉。
因为随着掌握了普兰提亚浮空城，就相当于掌握了该浮空城辐射范围内的所有土地，以及所有城镇仓库里的资源。
光是存粮的数量就相当惊人。
再加上从周边城市和村镇收编的海量低级亡灵，恢复农业生产简直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经过对存粮的检查，他确定变异的病毒和细菌只会感染动物，不会对植物产生任何影响。…
至少仓库里存放的那些食物，在没有被腐烂尸体污染之前，百分之百是无害的。
听到左思可以提供如数量如此庞大的粮食，六人评议会瞬间便意识到这完全可以成为一种对付潜在竞争对手的武器。
经过简单的商讨之后，双方迅速就向桑比亚倾销粮食发动贸易战达成了一致，甚至还花费了一点时间来商讨具体的操作细节。
很显然，六人评议会对于这些粮食的来源十分感兴趣，并且不停的旁敲侧击进行打探。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左思大批量使用亡灵作为免费劳工，其统治范围也没有足够的耕地。
尤其是北方的路斯坎，土地大半年都处在冰封状态，根本不适合进行耕种。
哪怕大面积垦荒，充其量也只能勉强维持自身消耗。
耐兰瑟尔群岛虽然气候温暖，可大部分岛屿面积都太小了，根本没办法抵挡风暴的侵袭，粮食产量根本不稳定，经常会受到暴雨或是台风的影响。
但左思显然不会向这些家伙透露自己旅法师的身份，所以直到最后六人评议会也没能打听到任何有用信息。
等他处理完所有这些琐事，这才来到位于法师塔地下最深处的螺壳舰内，去查看新生主脑的状况。
与之前只有几个夺心魔在附近活动的冷清的状况不同，随着无限量提供的地精狼人，这些可怕的生物已经通过寄生的方式快速繁衍出了一个数量在四百左右的群落。
毕竟主脑的成长是要以夺心魔的幼体蝌蚪为食，同时还需要融入更多的夺心魔大脑。
所以维持一定数量的夺心魔非常有必要。
但这里的最高权限，始终掌握在已经被制作成召唤生物卡牌的夺心魔手中。
后者甚至有权命令可调遣那些亡灵生物，对于那些刚刚完成转化的夺心魔形成了绝对压制。
事实上只要稍微观察一下螺壳舰周围和内部的情况就会发现，这里的氛围跟普通夺心魔群落截然不同。
一般夺心魔绝对不会在亡灵大军的环绕下建立定居点。
因为它们强大的心灵控制与魅惑能力，对于这些亡灵根本不起作用。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驻扎在此地的亡灵大军，就是左思用来威慑和控制这个夺心魔群落故意安排的。
因为他不确定光靠安插几个内鬼，是否真的能控制这么多的夺心魔，尤其是未来会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强大的主脑。
而亡灵的作用就是当局势失控的时候，直接一拥而上杀光所有掀起叛乱的夺心魔，然后俘获根本无法动弹的主脑。
才刚一走进脑池所在的房间，一名夺心魔便快步走上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开始在此地搭建灵能网络和大量灵能设备，不出意外的话几个月之后就能开始投入使用了。」…
「干得不错。不过相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关心主脑还没有产生自我意识吗？」左思直截了当的问。
夺心魔挥舞着四条触须摇了摇硕大的章鱼脑袋：「非常遗憾，暂时还没有。我想可能是因为之前剥离了原本意识的关系，所以新意识需要一段时间的酝酿。当然，如果您着急的话，我可以直接命令几个新生体献出自己的大脑，以此来刺激主脑意识的诞生。」
「不，不必了，还是慢慢来吧。记住，如果主脑产生自我意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罢，左思便不再理会脑池中那个硕大的大脑，把注意转移到了一旁正在编写中的灵能手册。
由于很早以前他本人就对心灵异能产生了相当的兴趣，所以直接拿起来大概翻了翻。
结果发现这玩意跟普通意义上的书籍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它并没有任何文字，仅仅是用一些奇怪符号拼凑起来的金属板。
唯有通过心灵异能进行感应，才能得知里边记载的内容。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学习的方法，那就是让主脑直接给自己灌输相应的知识。
除了夺心魔之外，其他种族的心灵异能使用者恐怕很难接受。
因为这意味着要不设防的彻底敞开精神世界。
如果主脑有什么歪心思，甚至能瞬间摧毁其心灵，又或者直接改写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
「这些心灵异能手册都是给尹莎多拉准备的？」左思随口问了一句。
「没错，这些都是给那个人类女孩准备的。她非常非常的具有潜力，甚至比我大多数的同胞在这条道路上走的都更远。」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夺心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克隆自己，简直让它有了一种这个女孩根本不是什么人类，而是另外一个更加优秀且强大夺心魔的错觉。
因为在整个多远宇宙中，除了夺心魔之外没有第二个种族会自愿放弃「自我」，转而追求一种融合之后的集体意识。
但尹莎多拉却做到了。
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变得更加激进且疯狂。
眼前这个夺心魔很期待，在吞噬了成千上万个自己之后，女孩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不是会像那些活了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主脑一样，充满了凡人所无法理解的智慧，其心灵力量又会强大到何种程度？
也许仅仅一个念头就能控制和改变成千上万人的思维、记忆……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以后别给尹莎多拉提供太多类似灵能改造这样的技术支持了，不然的话总有一天她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
一想起之前自己被十几个尹莎多拉围在中间的场景，左思立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以至于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对其进行的培养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他可是一直都在尝试着让这位问题少女恢复正常，不仅花费大量时间陪伴在其身边，同时还像对待普通少女一样为其购买一些漂亮的裙子、衣物，就连佩戴的魔法物品都尽量做到美观，就好像珠宝首饰一样。
要知道左思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实用主义者，这一点从他自己身上那些外形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高阶魔法物品就能略窥一二。
但遗憾的是，这一切努力最终都化为了泡影。
他所期待的「正常」从未降临在尹莎多拉的身上，反而是在原本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现在，就连左思也不知道女孩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从复制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尹莎多拉就走上了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进化之路。
要么成功将所有的人格碎片融合到一起找到真正的「自我」，要么在这种无限分裂又互相吞噬融合的过程中彻底迷失。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左思可能要面对的是隔几个星期就会性格与喜好大变的少女，并且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一切都是随机的。
「十分抱歉，主人，您说的太晚了，那个女孩和她的克隆体们已经从我这里学走了全部跟灵能有关的知识。其中有个家伙甚至疯狂到想要尝试着挖出自己的脑子，然后放到另外一个克隆体的脑子里进行如同主脑般的融合。」
夺心魔小心翼翼的给出了一个糟糕到极点的信息。
左思更是吃惊的挑起眉毛问：「大脑融合！这真的有可能做到吗？」
夺心魔稍微犹豫了片刻，很快解释道：「理论上是可行的。
因为尹莎多拉是个心灵术士，所以只要她跟自己的克隆体不断相互吞噬，直至心灵异能强大到足以媲美主脑的程度，自然就可以使用我提供的技术来直接融合大脑。
不过问题是，以人类的身体显然不足以维持体积不断增加的大脑。
所以最终要么选择放弃身体像主脑一样浸泡在脑池溶液中，要么改变自己的身体使其巨型化。」
「那么你认为尹莎多拉能让大量复制体和平共处，而没有产生想要杀死彼此念头的原因又是什么？」左思摸着下巴继续追问道。
夺心魔不加思索的回答：「是她们潜意识中对于您无限的依恋。
这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强烈依恋感甚至超越了一切。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对这些克隆体中某个性格狂放的个体产生兴趣，甚至是对其加以偏爱。
那么该个体就会在未来的吞噬竞争中获得难以想象的巨大优势。
其他克隆体会下意识认为这才是您喜欢的类型，所以故意任由对方吞噬而不去反抗。
如果有一天您改变了态度又对另外一个感兴趣，那么后者将迅速取代前者的位置。
简单来说，您的喜好才是决定尹莎多拉未来性格的关键。…
同样的道理，您也可以利用这一点，刻意去进行培养，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总之，这个人类女孩拥有难以想象的可塑性和巨大潜力，绝对是会是您最好且无比忠诚的帮手。」
听完这番话，左思的脑海中立刻便冒
出了自己玩过的大量养成类游戏。
而这些游戏的共同特征，就是可以通过玩家的干预，对某个角色的成长造成决定性影响。
很显然，已经跟复制体混在一起根本没办法辨认的尹莎多拉，眼下就处于这么一个「薛定谔猫」的不确定状态。
如果左思不加以干涉任其随机变化，那么天知道最后会搞出个什么麻烦的病娇性格。
可要是大幅度的进行干涉，那么尹莎多拉还是她自己吗？
又或者彻底变成一个像受到玩家控制游戏角色一样的玩物？
头疼！
左思这一刻清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左右为难」。
带着这种非常矛盾的心里，他不知不觉来到了维尔梅斯的巢穴。
才刚走进来，一出精彩的赤膊大戏瞬间在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直接让左思惊掉了下吧。
只见前不久被俘获的雄性红龙——胡恩达尔，正在一群大型动物身上疯狂的耕耘。
他的两只眼睛一片赤红，并且行为根本不受理智的控制，无疑是受到了某些魔法药剂的影响。
而在龙巢另外一边的兽栏附近，则关押着大量已经怀孕的大型动物和魔法野兽。
「你在干嘛？」左思嘴角抽搐着问道。
维尔梅斯没好气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团火星回应道：「难道你没看见吗？当然是在制造更多的红龙族裔，以便得到足够稳定且具有遗传特性的后代。等它们长大成熟后，再去跟贝尔托加斯的后代交配。按照以往的经验，只有当两个不同源头的龙裔结合，才会诞生出稳定的龙裔族群。」
「原来如此。不过这种频率真的不要紧吗？我怎么觉得这家伙好像瘦了不少。」
左思用略带怜悯的眼神看着日渐消瘦的胡恩达尔。
这条强壮的红龙此刻已经看不到微微凸起的腹部，原本还算有肉的龙脸也明显凹陷下去不少，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导致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
毕竟任谁被灌了那么多催情药剂也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如果换成是凡人，如此高频率繁衍后代的行为，根本撑不了几天就会死掉。
但巨龙毕竟是巨龙，竟然丝毫没有半点虚弱的迹象，依旧龙精虎勐，只是看起来瘦了不少而已。
在胡恩达尔的努力下，用不了多久法师塔内就会又有一大批半龙生物降生。
而且由于半龙的形态完全是随机变异的，并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所以哪怕是同一个母体生下的两个半龙生物，也有可能长得跟本不一样。
也许一个有翅膀，另外一个则没有翅膀。
如此一来，通过大批量制造获得想要的半龙形态，然后使其这部分基因继续在后代中流传下去就变得至关重要。
永远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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