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在想三阿哥之事,没有留心到康熙的注视。
他并不是很想要求情,可是不闻不问的话,未免太薄情了些。
毕竟他年幼的时候,也曾得过荣妃的照顾;这些年来,三阿哥待他也恭敬。
他就思量了一下,道:“汗阿玛,三阿哥是皇家阿哥,打小又是汗阿玛亲自教养的,马家那边虽是外家,可也亲近有限,万没有因皇子外家牵扯到皇子阿哥的道理。”
康熙看着太子,有些心梗。
是啊,三阿哥是他教养出来的,所以三阿哥才理直气壮,口口声声说“父之过”。
太子也是他教养出来的,若是太子不走正路,是不是也跟三阿哥一样,心存怨望,认为是“父之过”?
他垂下眼,想起三十五年御驾亲征时,每次给太子写信,太子总是延迟回信,三封回一封就不错了。
自己叫人给太子送了大鱼,太子送自己什么?
叫人往军前送鸡蛋,结果到了就是一地的鸡蛋片儿。
还有压断的渔网、粗糙的小刀……
自己亲征回来后,为什么处置了几个毓庆宫属人?
太子亲手做的小刀,劣等的呈送御前,好的反而挂在那几人的腰上。
自己思念太子,写信给太子,让太子收拾几身旧衣裳送过去,这样自己思念太子的时候,也能睹物思人。
结果呢?
太子叫人呈了新衣裳,说是旧衣已经赏人。
自己命内大臣查此事,又是那几个属人,穿着太子旧常服,出入撷芳殿跟毓庆宫无禁忌……
再想起这些,康熙觉得没有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