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鲜血淋漓的伤口,她从前也见过不少,可如萧慎这般的惨状,也是头一次见。
这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不待孟荷多想,萧慎呓语再次传来。
她手指所触之处寒意弥漫。
不能再犹豫了。
孟荷将萧慎外袍褪下,自己也钻进他怀中,将衣裳裹在两人身上。
她伸手在他几处大穴不停按压,让他血液真气在周身加速流转。
这般持续了一两刻钟,她额头已经稍稍冒了汗,萧慎的面色虽然还是惨白,可身体终于不再打寒战。
孟荷终于松了口气。
更深露重,她提心吊胆了一天两夜,终于再撑不住,在和煦的暖意中闭上了双眼。
萧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被裹挟在数不清的尸首中,被暴雨冲到下游的河流。
冷雨如冰,河水如刃,一点一点切割他的身体,他冻到麻木,早已感受不到身上伤口的痛意。
这样也好,和他的同袍们一同归于天地,也好。
他跟着流水浮沉,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是他之前捆在背上,带着一起逃命的兄弟。
他断了一条腿,一直与他说,让他放下他,自己走。
他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