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围聚于大帐之内,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安。
纪灵,昔日在袁术面前夸下海口的将领,此刻却低垂着头,眼神空洞,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他身旁零零散散的残兵败将,衣衫褴褛,满身血污,无声地诉说着此战之惨烈。
“五万精锐,竟只余不足两万……”
一位将领喃喃自语,声音虽小,却如重锤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他们深知袁术的厉害,耗费了大量兵马钱粮,若是迟迟攻不下六安,等待他们的只能刽子手的断头刀。
“若不是那一日,本将军凭借过人的武艺与胆识,在刀光剑影中与那周瑜小儿布置的伏兵周旋,只怕早就要成为河中之鬼了。”
想起当时的惨状,纪灵的面容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那是深埋于心的痛楚与不甘。他猛地一拍桌子,但手掌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他不得不极力掩饰那份从心底涌出的尴尬与挫败。
自己投身战场数十年,靠着杀敌立功坐到了袁术帐间大将的身份,可自己这一世英名,竟意外地在一个年轻后辈——周瑜的手中黯然失色。
如今,袁军上下谈及周瑜之名,无不面露惧色,仿佛那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云。军中更是流传着各式各样的版本,关于纪灵如何在那场意外中落水,又如何在一番狼狈挣扎后被救起的细节,被士兵们添油加醋地传颂,每一次听闻都让纪灵感到一阵心痛。
“仲公已亲笔回信,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我军此战失利的宽慰与期望。信中言明,将自后方再调派两万精锐之师,加上我当前所余的两万兵马,合计四万大军。”
说到一半,纪灵突然用锐利的目光扫向每一位将领的脸庞,厉声问道:
“诸位将军与我一同想想,我该如何用这四万兵马攻下六安,报仇雪耻?”
众将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纪灵的问题。此前纪灵带着三万兵走水路,结果就回来了一万不到,张勋自作聪明,带着两万兵夜行山道,结果连自己都被射死了。
如今的周瑜在帐中诸将看来,与其说是孙策的谋士,更不如说是阎王手下的黑白无常。
“将军,周瑜足智多谋,且他在东淝河与渭河上游,地势险要,水源充足,周瑜占据天险,以逸待劳,我军身处下游,逆水而上,无论是兵力调配还是补给运输,皆处于劣势,此战之难,非比寻常,倒不如······”
见纪灵没有打断他的话,那人才敢继续说道:
“倒不如请仲公亲临战场,凭借其出色的指挥能力,定能大破周瑜。就算不胜,也能知晓此战难处,不会轻易怪罪将军。”
纪灵被那人的回答气到发笑,他大手一挥,两名早已待命的刀斧手身形如电,瞬间便将来人架起,拖出营帐。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众将皆汗如泉涌、战战兢兢,纪灵将手撑在桌案上,继续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众人。
“现在,各位将军想出破敌之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