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一边说,或者就是向你在诉说:
“不要伤天害理哟,亲爱的人们。”
“我的哥哥这棵树成了精。还别害了人家吧。”
“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看到,有这么火红的东莞树呢。”
“算了吧,小伙子们,你们是在砍老人家啊。说不定,他就是你爷爷。你爸爸呢。”
好多人在说,也有人在好多地方说。没有人,敢公开说。
还有个奇怪事,在是砍树个夜里,东莞村里村,遍地是大炼钢铁加班加点,明亮火光和天上月光,如点天灯一样明明晃晃。到日出东方时,那轮平常。的太阳,就顺天应人喷薄而出了。
看起来这些是那么平常日子。可到东莞大红树下,几个人砍了几天几夜,才砍了一小半。老天爷却在倏然间变了脸。从天上到地下,过了水面去到山头,转瞬间风起云涌。上下左右日暗天黑。
巨大如刮刀似狂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穿透屋子掠进村寨。雷声哗啦啦从天而降。天空闪现出来巨大的火球。大球一家伙全都爆裂在东莞红树上,又在大树底下。朝着村头扑过来。一时低低扫地而过。猛不然间,还会来几个轰天大炸雷,扑面惊天震地来。
东莞人感受到那长长黑天,没完没了晚上,劈头盖脸雷声轰轰烈烈。大火球闪过后。一时天上地下,又万籁俱寂。天地在突然间,归于平静安逸。
天大亮后。早起人们看到,几个雄赳赳。砍树勇士,在大风浪大干快上英雄,却乱七八糟卧倒在大树根上。流出来火红泥浆当中,身子焦黑如木炭。发出来好浓好香焦煳味道。
大红树顶尖上,早被骇人闪电劈开了。除尽红树那枝,只剩下来余枝分裂成几大块。犹如巨大块木板躯干,仿佛成一群没爹少妈孩子,各自背负着齐天怨气。当然还参差不齐,挺立在燃烧过大地上,直指向苍穹。
极为悲惨的事,在众人眼前就这样发生,可村里人竟然如是没什么事发生一样。也没人敢站出来,对那棵大红树指指点点,说什么三道什么四。村里很多人不再去管传说是成了精的大红树。
树如是从弥漫硝烟里,剩余下来的勇士,也不管是如何寂寞。居然就悄无声息,艰难地独自吐纳着天地日月精气,疗好那巨大创伤。挣扎扎参差差,年复一年存活下来。
少有什么人陪伴。可在大红树浓浓绿荫下,依然有着很久之前安放的,几张光滑照人的青石桌凳。还有旁边那口四壁长着茂盛青苔的古井。井边缺角石碑上,还凹现着“龙头井”三个遒劲大字。
在缺狗叫少鸡吵没猪嚎的日子里,不知有了多少年的古旧东莞村,里外倒是安静。村旁边看起来以前规模宏大,老屋砖墙上面,有在岁月里缠了起的浓密青藤。一面残缺土墙上,用苍老红色,有“人民公”几个残缺不一的字。门前挂着块原色杉木牌子,写着:
东莞公社东莞大队。
东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