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掌心绵软细腻,并不似个常握刀枪剑戟之人。
“你要干什么?”被劫持的女子并不慌乱,也未挣扎,袖下正掩的手已蓄势待取软靴中的匕首,只是静观其变,尚未发作。
身后传来一个闷闷的男声,像是吃了劲:“不要动!”
话音未落,唇上的手却倏而松开了。
刚一转身,那人手捂胸口依洞壁倒了过去,手掌间隐隐还渗着鲜血。
云海棠方想趁机离开,忽瞥见那人腰间闪着一只明润的玉觽,直直地愣住,恍若又回到了那凛冽北风的一片白茫中。
这是之前路上遇见之人,明明见他进了倩影阁,为何现在出现在这里?
金乌西沉,霞铺天边,夕阳映入洞口,照得那人清韵柔和。
眼前之人,虽然身体受伤,却掩不了一双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只是清秀得过于苍白。细碎的长发好似经过一番争斗,从冠中散出几缕,缭乱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色锦袍下是寻常男子不多见的细腻脖颈和颀长身材,歪歪侧倒间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见她没有闪躲,男子改了刚才的戾气,像是忍着剧痛,用血手撑在胸前,缓缓开了口:“姑娘,可否将手中此物相赠?”
石生黄堇多夹缝而生,世间罕见,却对治疗外伤出血有奇效,世人又称还魂草,原来他想要的是这个。
云海棠平整了思绪,倏而从裙角处撕下一截,将草药裹在其中,于地上研磨。
行军多年,她对这些外伤救治多有实操,而后又从怀中取出干净锦帕,将粉末均匀涂在上面:“你将这株草药紧贴在伤口处,待找到郎中换药时再取下,便不会有大碍。”
男子抬眸,见面前的姑娘说话时,微微低着头,下颌处的弧度柔和清丽,暖阳照耀下,一张侧脸竟染起一片粉霞。
她不便看他袒露胸襟于伤口处敷药,将药递上,便转过身,小心翼翼问道:“你我可曾见过?”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唐突,但是,好像不问这一句,那颗不安的心便不会平静下来。
“虽从未见过姑娘,但多谢姑娘好意相救,刚才的冒犯,还望姑娘见谅!”他用手仍捂着帕子,也后悔自己方才举止唐突。
男子尚未来及整理好衣襟,洞外便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